“陈师弟手痒，便雕了一方四方神像出来。”那弟子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师兄弟几人就想着拜一拜，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生。更何况，若这客栈店小二说的关于四方神的事属实，那这四方神也确实值得一拜。”

“嗯。”林歇淡淡应道，“别低着头。”

“你们觉得会有事发生？”

“啊？”这弟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歇是在询问自己，赶忙抬头回答到，“弟子也不知，只是觉得，华光城如此信奉四方神，那么拜这神像，以及华光城中众多四方神像，应当是有某种意义。师尊说过，做丹修，哪怕一闪而过的灵感都要十分注意。我们便想着来试一试。”

“不过。”这弟子犹豫了一下，接着对林歇说道，“有些神像给我们的感觉不同。”

“嗯。”林歇挑起眼，看了面前这弟子一眼，这个弟子打了一个寒颤，才听到他又冷淡的说道，“确有不同，有邪祟侵入。你们从现在起不要出客栈，神像倒可以多拜拜。”

顿了一下，林歇看向陈姓弟子：“拜他雕出的那方神像就可。”

在林歇和姚山行弟子们谈话时，程觉难得的没有跟在林歇后面，而是和客栈大堂里店小二聊的热火朝天，瓜子磕了一盘。谈论的内容，当然还是四方神。

从店小二口中，程觉听到了一版，二版，三版，四版的四方神来历。

总结一句，大多都是华光城遭受大灾，四方神挺身而出，牺牲后化身成神，继续护佑华光城，深受众人信奉。开头和结果是一样的，顶多中间的过程有一点点的差别。

除此之外，还打听到四方神除邪祟一、二、三事。店小二说到这里，程觉忽然对他如何看待刘府的事情有些好奇，毕竟若无意外发生，四方神应当早就除了刘府的邪祟才是。当然他自是知晓如何的，但店小二和普通的华光城人不知道啊。

“仙长，四方神不除掉刘府的邪祟。那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若这邪祟伤到我们无辜人，四方神定不会放过他。”店小二笑道，“说起来，仙长们去了刘府调查，是刘府本身有鬼吧。”

程觉摇了一下头，微微笑道：“未查明之前，不可说。”确实如此。

店小二准确接收到了程觉眼神传出的信号，心满意足，不过背后说人的确不好，便不在多言。

店小二离开没多久，程觉便见到林歇悠悠然下了楼。

“师尊，这边。”程觉起身，兴高采烈的向着林歇招手。

林歇走了过来，拂袖坐下，接过程觉递过来的白瓷茶杯，饮了一口。

“师尊，关于四方神，我从店小二那里，得知了一些不知真假的传言。”程觉不自然地看着林歇被茶润湿的唇，缓了一会儿，才说道。

“嗯？”林歇问道。

程觉便将自己从店小二那儿听得的东西，都绘声绘色的说给了林歇听。

“嗯，”林歇又饮了一口茶，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桌面，这是他思考的一个惯常动作，“这几种传言，事实上是相同的。”

“我也这样觉得。”程觉赞同道，虽说《映江雪》中对于四方神只是提了一句，但到如今，程觉也知道，对于华光城，四方神很是重要，从这些正面、侧面的描述中，也凑出来了衪的影子，“这些传言几乎相同，说明这些关于四方神的传言，可能是真的。”

“没错。”林歇赞许的看了程觉一眼，说道。

很快，夜晚随着空中一朵朵绽开的烟火来临。

程觉几人与林歇一同混在喜气洋洋参加祭神典的人群中。

随着那朵彩色的最大最绚烂的烟火的绽放，祭神典开始了。

祭台上一座巨大的神像俯视着众人，面容隐在阴影里，分辨不清。

祭神的队伍绕着祭台跳着之前程觉看到过的舞，献上准备好的祭品。

之前那舞只让人觉得怪异又滑稽，换上一身衣裳，却换了一种让人震撼的怪异神圣感。

队伍前一人，跳起舞的舞的同时，敲着那鼓。

咚——，咚——，咚——

一声一声，震人心肺。

这一队伍最后要一直跳到四方神庙。据说，四方神死后化作的鼓便藏在四方神庙的某一处。

随着鼓声渐急，拥起的人群癫狂起来。呼声直入夜晚的月色云霄。

哪里不对，心中不禁染上一股烦燥之感。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数佛像上涌出金光，黑雾浓重，像是要做出最后一次挣扎，最好同归于尽。

快到四方神庙了。

“师叔！”杜识规突然焦急说道，“叶师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