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你表现,你若真想改,那便在一个月内向军师府下聘。一月为期,过时不候!”
“我出身于军师府,不是什么下贱的倒贴丫鬟,你没诚意,我们十几年的情意散了便是!不敢劳烦你日日与我虚与委蛇,做戏卖笑!”
宋霖下颌轻抬,冷眼看了徐遇一眼,落下毫无情绪起伏的几句话,便领着闻书识墨离开了遇龙院。
出了遇龙院,闻书识墨冰冷的脸瞬间变得柔和,小嘴叭叭的夸赞起宋霖来。
“主子,您方才真有气性!那话说得,当真有气势极了!”
“主子您早该如此的,太过热情反倒叫人家看轻咱们,不将咱们当回事!”
就在这时,一身绿衫的阿和朝宋霖三人快步跑来,脆声道:“请宋公子安,我家主子醒了,邀您到清澜院一聚。”
一听是徐长安相邀,宋霖心里的气消散得一干二净,登时手摇折扇,做出一副风度翩翩之态。
“这不就巧了,小爷刚得了空,便应了你家主子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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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清澜院某个景色独绝的清雅小轩里。
宋霖,徐长安,魏乘澜三人围坐于圆桌前,品尝着春日美食。
说三人一起品尝美食也不太恰当,应该说宋徐二人敞开肚皮聊着天,偶尔才吃些食物,只有魏乘澜一个劲儿的吃。
宋霖说了许多徐长安昏迷期间发生的趣事,尤其是敌寇防寒衣物不足,因此冻死大批兵士的事。
宋霖挤眉弄眼:“他们主将啊,挪用了过冬用的银两,遣人到京都去,买了好些福降玛瑙,还说什么,有了福降玛瑙的福运相助,他们定能逢凶化吉,无往而不利!”
徐长安笑得开怀,“我记着福降玛瑙是府里搞出来的,难得敌寇头子能信,单他一人,都能赚不少了!”
宋霖夹了一筷子清炒野菜送入口中,“可不是嘛,据我爹说,赚了万两有余呢!”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得畅快极了,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拐到了宋霖与徐遇的感情之上。
因为是徐长安开头拐的话题,宋霖也不好不继续聊下去,再说了,徐长安怀有身孕,自当叫他顺心顺意才好。
谈起徐遇,宋霖瘪着嘴,有些不高兴,“我开始觉得他不是很真诚,待我随意极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他一直迁就着徐遇,科举、温书、会友、无论大事小事,只要与徐遇相关,他总是做出退让的那一个。
以前他不觉得自己的退让行为有什么不对,毕竟徐遇是他看中的男子,是他相中的未来夫君,更是他极为信任的竹马。
为了徐遇退让隐忍,他不觉得吃亏,只觉着这是他与徐遇关系好的象征。
可经历了今日这事儿,他觉着闻书识墨说的那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他是未出阁的哥儿,虽然行动上比女子要自由一些,可终归不等同于男子,断不能倒贴着男子做尽出格之事。
他清誉没了,那就意味着出身于军师府的哥儿姑娘的清誉都没了……
这由不得他不看重。
徐长安深知堂兄徐遇品性,也知道宋霖的为人性格,猜出宋霖与堂兄这间约莫出了阴差阳错之事,才叫二人生了趔趄。
当即起了兴,想帮帮他们二人,免得误会加深。
徐长安微偏着头,仔细观察宋霖神色变化:“堂兄他做了何事?竟叫对他一片痴心的你如此不喜?莫不是他有了相好,还是说他欺骗于你?”
宋霖眉头微皱,倒也没有徐长安说的那般严重,他还是喜欢徐遇这个人的,只是对徐遇的态度十分不满罢了。
一个什么心思都显示在脸上的性格,最好揣测了,徐长安只消一眼,就看穿了好友宋霖的想法。
他夹了一块蒜蓉辣椒凉拌白肉片,送入口中细细嚼着,只待宋霖开口,他就好生开解开解宋霖。
果然,宋霖忍了一会儿,终归忍不住开口反驳,“都不是的。”
完全不是徐长安猜测的那个样子。
他低垂着眼眸,斟酌用词,将事情缓缓道来:“我对他的情意从未藏着掖着,打小我便知道,自己非他不嫁。”
“一直以来,我都大大方方的维护我们的情意,逢年过节,都会给他送礼,只盼着他捧着一颗真心来娶我。”
“可他待我温和有余,亲昵不足,搁外人眼中,倒像是我巴巴的粘着他,上赶着与他做妾般……”
提起妾,宋霖恼怒极了,更觉着自己的深情都给错了人,徐遇并不值得自己那般死心眼的对待。
就在这时,魏乘澜搁下筷子,问了一句:“你二人不是定亲了么?”
他依稀记着夫郎同自己提过一嘴,说宋霖和徐遇好事将近,此事他绝不会记错。
徐长安点点头,继续看着宋霖。
对啊,许久之前的事了,当时还是他同魏乘澜说的,这未婚夫夫俩,感情一向好,何至于此?
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