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不用套近乎……”
“我有对象了……”
“真心把你当妹妹……”
随之浮现的还有沈沂水的脸。
冷漠的,松快的,微笑的……但不管是什么神情,她的眼睛都是那么平淡。
谢谦然知道自己看向她时,眼神一定不是那样的。
这天晚上她回家时,没有再看到沈沂水的前女友。
但她收到了沈沂水的信息,说这几天在外有事,让她把门锁好。
她看着信息,失落之余,竟然也有几分庆幸。
她害怕在今天,再次看到沈沂水平淡如水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那些话并没有因为夜晚与白昼的更迭而消失。
第二天,第三天,谢谦然仍旧不在状态。
她的失态已经到了班主任都能一眼察觉的地步。
时隔两天,她再次被叫到走廊问话:“你最近状态很差啊,是因为老何吗?”
谢谦然摇头。
“那是家里的事?”
“……也不是。”
“唉……那你调整得过来吗?”
谢谦然脸色苍白,但仍果断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班主任严肃道:“前天发生的事情,校领导把我叫去聊了。你是自主招生第一名进来的好苗子,学校不想看到你折在高一。如果未来几天你还是这样,我们就要叫家长了。”
“不要!”谢谦然几乎是即刻便答道。
班主任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在学校的表现被家里人知道,就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家,沈沂水也正受着类似的折磨。
从她两天前回到沈家起,沈父便致力于让她与谢欣独处。
大概在她年纪还小,性格比较暴躁的时候,谢欣已经在她身上吃过不少苦头。
这次倒只是沈父一厢情愿,谢欣并没有硬要和她套近乎,而只是坐在侧对面的沙发角落,手捧着肚子,沉默着。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沈沂水倒乐得自在。
可惜第三天,从沈沂水在餐桌上提出要回家时,谢欣的眼神便不对劲了,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沈沂水。
沈沂水一阵恶寒,吃过饭便躲想回房间,却又被沈父发话留住了。
人在沈家,沈沂水不是很敢和沈父对着干。
毕竟这么一个能在婚内出轨、原配死后大闹灵堂、一言不合便大吼大叫摔东西的男人,不能指望他对原配的女儿有什么关怀。
不动手就已经算好了——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动过。
可惜现在家里住了一个小孩儿,而且还是个自己已经很可怜了,还要关心自己的懂事小孩儿。要是受伤被发现就不好了。
否则沈沂水倒真敢和沈父刚一刚。
沈沂水于是被迫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
沈父离开了。
不久后,谢欣从另一侧沙发上坐了过来。
沈沂水抬头,皱眉看了她一眼。
谢欣脸色僵了僵,但还是笑道:“小水啊,你回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沈沂水继续低头玩手机:“这不是我家,我也不是自愿回来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谢欣沉默了,许久,方才又道:“我现在怀了孕,你可以好好和我说话的吧?”
沈沂水将手机在手中转了几下,冷笑一声,抬起头来:“我可以好好和你说话,前提是别在这里走什么温情路线了。不管你、沈如海有多相爱,我妈因你们而死都是事实。我永远不可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
她说完,语气平静下来:“在这个前提上,你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吧。”
谢欣脸色愈发僵硬,手在肚子上抚了几个来回,才终于道:“好,你说我们永远不能成为一家人,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沈沂水:“所以呢?”
“所以我还是想请你做孩子的姐姐……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孩子如果出生,未来不过几十年,我们或许就照顾不了他,他到底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沈沂水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其实来之前她就知道,这对夫妇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真正亲耳听到时,还是不免觉得好笑。
“免谈。”她淡淡道,“我心胸狭隘,不可能为仇人养小孩。如果沈如海硬要逼我,可以,但你们最好想清楚,等你们百年之后,这个小孩还有没有人护着。”
她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我不需要什么弟弟。我现在有妹妹,就是你送来试探我的那个侄女,她跟你可真是没有一点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