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予看出来了宿长安眼神的躲避,他不知道他有做错什么,他不过是关心了他一下。
内心升起几分委屈和难受。但比以前好多了,意识到这点的乐时予又突然有些开心。
乐时予坐回他的位置,低头继续看数学题。
张宇瞻一会看看发呆的宿长安,一会又看看安静看书的乐时予,内心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怎么了?宿哥今天甚至还说出多管闲事这种话,他们两个闹矛盾了?满肚子的疑惑终究没有问出来。
第一场考数学,两名监考老师进了教室,班级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乐时予将资料也收了起来。
监考老师照常说了下考场纪律,在听到铃声后,就将试卷和答题卡发了下来。
乐时予将试卷拿到手后,前后看了看题目,挺简单的,即使是附加题也没有很难做,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提笔写了起来,写完之后乐时予抬头看了看钟表,还留有不少时间,乐时予将题目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这才放下心来。
答题卡被收上去后,乐时予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和手腕,看向前面的宿长安。
宿长安似乎并没有打算跟他说话,乐时予内心有些奇怪,他似乎并没有干什么吧?他仅仅是多问了句话,不至于这样吧?
其实不止乐时予自己内心诧异,连宿长安自己的心里也很奇怪。
他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乐时予有那么大的反应,难不成他真变成了个gay?这怎么可能呢?
宿长安几年前家里糟了变故,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他曾发誓再不对任何人上心,也不会对谁抱有期望。
所以即使他和乐时予认识十年,他依旧没把乐时予看成多么重要的存在,乐时予也一直清醒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只能一次次主动往他身边凑,如果不这样做,宿长安早就和他断了联系了。
就连他说的喜欢徐知雨,也只不过是浮于表面。
徐知雨甚至都不认识宿长安,他们都没有接触过,宿长安又怎么可能会对徐知雨有真心的喜欢?即使他会因为别人对他调侃而不自在,但也不代表他有多喜欢徐知雨。
徐知雨算是他情感的一个载体,他憋了太久了,如果没有一个在意的人能够填补他内心的空缺,那他觉得他马上就要疯了。
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徐知雨,只是恰巧徐知雨优秀漂亮,所以才选了她当‘’暗恋对象’‘。
宿长安认为,乐时予,左右不过只是个朋友罢了,他朋友很多,他又不缺乐时予这一个,所以对他也没有很特殊,但现在这又是个什么鬼?
宿长安想不明白,索性也没再想下去。到底不过是个普通朋友,那么费心干嘛?
想通这一点后,宿长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还是没有和乐时予搭话,他觉得有些尴尬,刚才他那么大反应。
宿长安不知道搭话,乐时予也并没有凑上去,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等待着下场考试。
接下来的考试照常进行着,什么意外都没发生,题目也很简单,同学们都说这次考试保准稳了。
“试卷倒是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到底能考几分了。”张宇瞻苦笑着对宿长安说道。
宿长安这次倒没有像平时一样再打击他,难得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连张宇瞻都没有预料到,甚至怀疑宿长安被夺舍了,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遭到熟悉的一顿揍,这才傻笑着安心下来。
宿长安真心觉得张宇瞻有病,好声好气的说不行,非要这样做。
月考期间,晚自习取消了。也没有给走读生提供晚饭。
学校的饭菜味道一向挺好的,有窗口,菜品都是自选的。乐时予并不挑食,所以菜都是一天换一样。每次都吃的很干净。而宿长安就比较挑食,固定只吃几样菜品。
宿长安和乐时予吃完晚饭后,宿长安又和其他人约着打了很久的篮球,而乐时予在旁边静静等待着,他并不会打篮球,对篮球也没有什么兴趣。
等宿长安打完球,和其他人分别之后,时间不早了,乐时予照常和宿长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宿长安因为上次挨冻的经历,这次有经验了,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外套,没有再抱乐时予。因为上午的事,两人一天没有再说话,现在走在路上也是平时少有的沉默。
乐时予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想,他或许已经渐渐放下宿长安了,这很好,喜欢上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就是应该早点认清现实,早点掐断心思,一直存有希望那也太蠢了。
宿长安见乐时予没有开口,他也没好意思搭话,他懊恼的想:上午就不应该说那些,这也太尴尬了,或许他应该道个歉?但他从没有向谁低过头,更何况道歉这种事。
宿长安纠结了半天,到头来也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他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
乐时予不清楚宿长安的内心戏和他的纠结,看着延伸到宿舍门口的昏暗灯光,他忽然没头没脑的想:他的生日应该在过年那天吧……
在生日之前,彻底结束吧。
乐时予转过头就看见一脸纠结神色的宿长安,他跟宿长安相处了十年不是白相处的,他很轻易地就明白宿长安在想些什么。
乐时予也叹了口气,他知道宿长安是一个不可能低头的人,他这个性格在六岁初遇时就这样。他也不指望宿长安能够低头。
‘’没事的,我并不在意,不用再纠结了。’‘乐时予首先打破了沉默。
宿长安一愣,转头看向了乐时予。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他向来这样,性格好到不可思议。只是偶尔真的惹恼了他,他才会故意板着脸。他们闹矛盾时,每一次都是乐时予低头。
宿长安有些不自在地“嗯”了声,又转回头去。见宿长安回应,乐时予心里松了口气,也转过头来。
剩下的路程中他们依旧没有说话,但少了些尴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