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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乐庙,院外。
玄凛一身红衣热烈,一头长发用水纹赤玉冠高高束起,几缕乌发垂落额前,眉间痣昳丽,清晨光辉照进浅金色瞳眸,桃花眼中荡起阵阵涟漪,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一大早天还没亮,便仗着自己灵力深厚,精力旺盛,用神行术缩地千里,到几百里外的镇上转了一圈,还特意找地方弄了些好吃的,至少比那个鲜花饼好吃,饼有啥好吃的?
噎人得慌。
衣摆在静谧的小院划出艳丽的弧线,腰间铃铛、琉璃碰撞叮当作响,跨进小院的瞬间,青年嘴角拉成直线。
都是些什么人???都不会等人的吗???
不靠谱!实在不靠谱了!
……
看完隋云留下的信,玄凛沉思,他早晨在城墙上往里面看了眼,雾气沉沉,一片死寂,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早晨,他宁愿跑更远的地方去买东西,也没入城,就那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看来我的神行术修炼不到家,慢了一步!”
……
“大人。”
玄凛站在重新安置好的神龛前,看着香炉中香烟缓缓升起,没有回头。
“确定虞栖渊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金墉城?”
“是的,半月前,望春君来了金墉城,七日前樗夷秘报望春君魂牌碎裂,如今樗夷秘不发丧,真假尚未可知,如今虞行之主持着山上的事宜,七日前的晚间便送出两份拜帖,一封前往大乐王都悦梧城,一封送往四方城。”
“悦梧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无动作,昭主要还是在筹备阎浮檀盛典。”
“那位呢?”
“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出现了,目前还没有查到具体消息,王城戒严,只传出三个字。”
“嗯?”
“佛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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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丛白色酴醾宛如天边落下的洁白云朵,它们簇拥着舒展着花瓣,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透着圣洁的气息,风吹过,轻盈地颤动,丝丝缕缕香气,浅浅萦绕空中,蜂蜜穿梭忙碌,蝴蝶偶尔振翅,美得不像话。
“跟上,阿雀。”
隋云紧紧盯着前面奔跑的青年,步伐乱七八糟跟着跑着,生怕把人跟丢,穿过簇簇白色花海,把热闹的市集扔在身后,白色的花瓣沾在额间发梢。
“哥哥,你等等我。”
“阿雀,跑快点,怎么还是慢吞吞的,跑慢了,一会儿爹爹来把你抓回去背书!哈哈哈哈~”
青年身上的黄色衣裳好像春日里的盛开的牡丹,热烈又明媚,衣袂翩翩,身姿挺拔如松,腰间玉笛轻晃,肆意潇洒。青年面容清朗,笑声爽朗,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整个人在光辉里,明亮又炽热。
“我不想背书。”隋云想起家里藏书阁密密麻麻的书,不高兴。
“哈哈哈,哄你的,哥刚让人摘回来的槐花,香得很,我让阿娘给你做槐花饼吃。”
“阿娘也在吗?”
“当然咯,可是说好的,今天好好放松放松,我也不耐烦天天背书练那些法术,今天可以好好陪阿雀。”
骗人,明明喜欢得很。
长路尽头,豁然开朗,一座简单的木屋坐落湖边,木屋后面是一片松树林,松香阵阵,屋前是一大片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貌美妇人坐在屋檐下,鹅蛋脸白皙如玉,眉如远黛,如春日翠绿的柳叶,温婉动人,抱着一只小猫逗着玩,嘴角噙着笑,听见嬉闹声传来,笑容里带着无奈。
“你们俩,这么大了,还这么闹,被你们爹看见了,又该关你们去藏书阁了。”
“阿娘才不会告诉爹,对吧!”青年跑过去蹲在妇人身边,夫人拍拍他的脑袋,“你啊~”又抬头看向隋云,“阿雀,来。”
隋云愣愣走过去站在夫人身前,自然弯下腰,妇人拿着纱巾轻轻给他擦汗,一边温声道:“别整天跟着哥哥到处跑,你身体刚好点呢,想要什么告诉哥哥,让哥哥去给你找,啊?”
见隋云没应话,妇人笑了笑:“整天呆呆的,以后让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怎么会!”青年闻言不乐意了,“我隋煜的弟弟,谁敢欺负,我一准打得他满地找牙!对不对,阿雀?”
隋云听见了,也跟着“嗯”了声。
妇人笑着摇摇头,站起来,“知道你疼你弟弟,听人说你又让人去山里摘了槐花回来?”
“对!阿娘,我们阿雀想吃槐花糕了!”
“到底是谁想吃?”
隋云软糯道:“阿娘,是阿雀想吃。”
“好好好,阿娘给你们做。”
这时屋里传出茶碗落桌的声音,“慈母多败儿。”男人披着一件轻薄的白色外袍缓缓走出来,“《大雩》练得如何了?”
“爹。”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