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佚名侦探社。
回到佚名侦探社,蔚果躺倒在长沙发上,灌着从青叶酒馆赊来的月桂冠清酒,这才感觉身体逐渐暖和起来,思维也清晰开来。
嘻嘻嘻,有酒喝真好。
蔚果抱着酒瓶甜甜地笑了。
可是罪恶感也随之而来,明明在混沌神庙中他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再酗酒的。
最终蔚果还是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摸出一只古典杯,吹了吹,又在羊毛衫上蹭了蹭。走回沙发旁,在纸箱子旁蹲下,用眼神扫了里面一圈。
有威士忌、伏特加、白兰地、朗姆酒、杜松子酒、金麦酒,还有其他的例如竹叶青、利口酒、人参酒等。
全部都是他从青叶酒馆赊来的。
蔚果咬着下嘴唇,将一支支酒瓶开封,混合的酒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举好古典杯,将澄澈的酒水倒入杯中,各种颜色的酒水在杯中融合起来,酒香更加浓烈。
等到240毫升的酒杯倒满后,蔚果从茶几下找到一把裁纸刀,带着这两样东西走到窗户旁墙角边。靠着一根钢管坐到地板上。
这根钢管连接着地板和天花板,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默默地伫立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除非有心观察,否则真的会直接误认为水管之类的管道。
蔚果注视着酒杯中晶亮的液体,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杯壁。
不知过了多久,他左手握住裁纸刀,对准右手臂上臂避开动脉和静脉的位置,利落地划开一厘米的小口子。皮肤下的血管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一点点流出,汇聚成一条流动的小血流。
抬起手臂,蔚果看着小血流在自己的皮肤上流动,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尾巴。
有几次小尾巴差点要截断,但新鲜的血液补充进来后就没有截断。
短暂的失神过后,蔚果将藏在钢管后的一个黑色塑料袋取出来,解开,拿出里面的白色束缚带,用它把自己的左手和钢管牢靠地约束在一起。
随后他晃动左手,确认手腕被锁死,没法挣脱。
接着蔚果用已经沾上鲜血的右手举起古典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混合酒。
“咳咳咳,咳咳咳。”
咳完之后他闭着眼,将古典杯杯口抵住下唇,一口接一口将杯里的液体全部都喝了下去。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芸芽一把抢过蔚果手里的古典杯,举起来想摔掉,可接着还是无力地垂下手臂。
坠入意识模糊边缘的蔚果笑着跟芸芽招手:“嗨!妈妈,我又看到你了。”
倏忽一下,蔚果发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到侦探社半空,看到自己原本待着的位置被束缚带捆住手腕的是父亲曾勇。他正抬着头用抱歉的眼神试图乞求芸芽原谅。
蔚果飘到曾勇眼前,注视着他墨黑色的瞳孔,说道:“我继承了你的能力,你开心吗?”
转过头,蔚果下意识地看向右臂上的血流,红色的液体还在涓涓不断地流淌滴落。犹如一个警示器提示他不能再沉浸于重聚时光。
蔚果飘到侦探社空间的正中心,闭上眼睛,回忆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漂浮在血色迷雾中,微弱的光芒从迷雾间隙中透出来,皮肤接触到迷雾的部分有点温热、有点痒,淡淡的血腥味从各个缝隙滑进蔚果的身体,让他有点反胃。
芸芽、曾勇和侦探社统统不见了。
因为感觉到左侧有明显的风力压过来,蔚果巧妙地控制身体快速向右飘离原来的位置。
下一秒,血色迷雾中巨大的基站向着他原来的位置倾斜倒塌下来,神女在上面神色憔悴。最后在一阵巨大的碰撞声中,基站摔得粉碎,扬起一阵血雾。
蔚果对自己说了声“开始了”,全副身心地开启所有感官,更加敏锐地感受周围即将发生的一切。
飘荡到基站的废墟上空,蔚果看到当时的自己被伊芙琳执事踩了一脚的情景。
因为感觉后背有强风吹拂,蔚果预料到有巨物逼近,立即躲到更远的位置。
如他所料,一个巨大的手环从他身后倾斜地砸到基站上方,将基站的废墟砸得更加粉碎。手环也被摔出裂痕,但立体光屏上仍显示出19:40的时间。
这时一个黑影出现蔚果头顶,而且阴影的范围还越来越大。
蔚果飘向手环,躲进腕带处的透气孔时,一个巨型被炉从上空摔落下来,上面的美味珍馐如冰雹一样地砸了下来,最后是大祭司的两具尸体,面如死灰,鲜血流淌。
蔚果从透气孔中探出头,拉开大祭司的衣角向上看,瞄见一支支营养剂七斜八歪的下坠到他身旁。发出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里面的液体全部倾撒出来。
要不是他缩得快,躲得过飞溅的玻璃碎片,也躲不过飞洒的液体。
等到外面的声响停息,蔚果再次探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