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逸倒也没有太丧良心,大概知道转天白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人本来还是打算跟他一起去,好在,劝了劝之后放弃了。
离开的时候,聂逸朝他温柔的微笑,如果忽略额头上的绷带,确实已经痊愈了。
白阙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是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牲口’。
他离开医院的时间尚早,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有些像冰箱里的灯。
钱莱等在医院外,白阙上车之后,车一骑绝尘地飞驰而出。
“有人跟踪。”
这是钱莱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白阙瞪大双眼:“那聂逸……!?”
“别担心,”没想到,钱莱竟然笑了,“我甩掉他们了,而且聂逸住在这里是机密,没人知道。而且我已经安排人手看护,一切放心。”
白阙心不禁提起,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医院——
医院大楼此刻已经逐渐远离视野范围,白阙蹙起眉,死死攥着手机,焦虑从心头逐渐蔓延开来。
发布会即将开始,希望那边不要出什么问题。
白阙默默祈祷着,迎着初升的太阳前行。
到了鸢尾的时候,白阙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不是最早到的。
教室里此刻坐着两个人,正面带微笑地聊天,场景格外温馨。
白阙突然想起曾经,他和母亲也会坐在一起,像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二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出现,白阙微微一笑,率先开口:“来得很早啊。”
李君度很得意地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白阙挑眉笑了笑:“很好,很有精神。”
李君度翻了个白眼:“好老的梗。”
白阙被气笑了。
沈郁忽然笑出了声,说:“君度兴奋得睡不着,早晨五点就在家里跑来跑去,我烦的不行,所以来得早一点。”
李君度的笑容僵在脸上:“妈!你怎么……”
白阙和钱莱同时笑出了声。
这时,沈郁忽然严肃下来,随后站起身来,对白阙说:“今天的事,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着了,你安心陪君度竞赛。”
白阙也收起了笑容,说:“知道了。”
不久之后,参加竞赛的学生们都到齐了,他们要一起乘坐大巴,去往美术学院。
时间尚早,每位老师都在安排学生们检查画具是否带齐,白阙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学生们都很靠谱,没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的竞赛的确很重要,但参与更重要,大家一定不要紧张,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就可以,我一直会在现场陪大家,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跟我讲。”白阙故意放慢了语速,温柔地说着。
然而这时,他注意到钱莱正在教室门外,表情有些严肃,他的心不禁提了起来,因为按照时间,发布会那边应该快要开始了。
“大家等我一下。”白阙柔声说。
等他出门,就立刻沉下脸来,问:“怎么了?”
“……我刚接到消息,这……”
钱莱话音未落,白阙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突然之间,钱莱的眼睛倏地睁大,随即大喊出声:“不好!”
与此同时,巨大的爆炸声陡然响起,头顶的墙皮簌簌掉落,白阙捂住头,恐惧令他甚至忘记了喊叫。
几乎下一秒,整个教学楼充斥在喊叫声当中,白阙睁开眼睛,与钱莱对视一眼,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妈的!”白阙低声骂道。
肯定是他父亲做的!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对孩子们下手!
白阙怒急,立刻跑进教室,然而此刻孩子们已经乱作一团,他一下子慌了,同时,火光从大门方向扑来,一楼大厅几乎被火舌包围,有的孩子已经跑出了教室,白阙一把抓住,大声说:“不要乱跑!”
他与钱莱对视一眼,对方立刻朝着后门方向跑去,然而眨眼工夫就跑了回来。
“不行,后门也这样。”钱莱焦急地说。
白阙急得头冒汗,为今之计只有从一楼窗户逃出去了。
他整理着混乱的心绪,顶着火焰跑去门口,寻找到为竞赛特地准备的扩音器,站在楼梯口大喊:
“同学们下楼,从一楼3号教室的窗户逃跑!”
好在参加竞赛的孩子们并不多,很快就清点人数,逐一安排他们逃离。
当最后一个孩子逃出去,白阙对钱莱说:“同学们的画具还在教室里,我去拿一下。”
“别去了!”钱莱立刻拦住了他,“这种时候,快跑吧!”
“能拿多少拿多少,今天是竞赛,因为没有画具缺席,太可惜了。”白阙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跑到楼上。
他逐个教室清点画具,正准备离开,赶去下一楼的时候,他突然被画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控地倒了下去。
“啊!”画具散落一地,像天女散花一般。
可是,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一双温暖的手臂稳稳接住了他。
“小心!”
听到声音的刹那,白阙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