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白阙恨不得飞回医院。
深夜的路上没有什么车,出租开得飞快,可是他还是觉得慢。
“别担心。”白夜明轻轻握住白阙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白阙坐立不安,即便有白夜明温柔的安慰,也没有任何帮助,他望着车窗外,心情焦躁不安。
到了医院,他立刻飞奔出去,半路差点撞到了人,还是白夜明在后面赔礼道歉。
虽然不道德,但是白阙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
冲进病房,钱莱此刻正背对着他,把病床上的那个人挡了个结实。
但白阙此刻的注意力只在床上那人的身上,他快步走过去推开钱莱,随即,他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一如记忆中的美,却少了些坚韧,多了几分茫然。
白阙理解为这是刚刚苏醒导致的。
“什么时候醒的?”白夜明低声问。
“就刚刚,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一切指标都很正常。”钱莱回答。
听到这里,白阙的鼻子猛然酸涩无比,眼泪簌簌地滚落。
“聂逸……”白阙颤抖着握住聂逸的手,“你……你怎么样?”
然而,聂逸的表情竟依旧有些茫然,白阙的心一揪,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
“……你是谁?”
聂逸说。
白阙瞬间疯了。
本来只是滚落的泪珠,现在几乎暴雨一样的下落,而且完全控制不住,他大脑一片空白,做出反应的时候,人已经跑向了病房大门。
这时,他的手突然被白夜明用力握住。
“冷静点,我去问问医生。”白夜明稍稍提高了音量。
然而,白阙紧绷的神经已经彻底崩断。
他被白夜明安慰地轻轻抱住,对方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别怕。”
白阙点了点头。
可是就在这时,他清晰地看到了聂逸的眉心蹙了起来,眼底多了些怒意,与此同时,钱莱无可奈何地长叹口气,说:
“玩脱了吧?”
白阙在痛苦中多了几分疑惑,而白夜明则放开了他,虽然面带微笑,但额头的青筋却直跳:
“欺负阙阙有意思吗?”
白阙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瞪着聂逸,而这时,那人竟朝他微微一笑,说:“抱歉……”
“聂逸!”白阙简直怒急,“你有病吧!”
聂逸又道了声歉,声音沙哑,让人心疼:“可能是脑筋秀逗了。”
白阙恨不得把人掐死,可看捏聂逸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
“聂逸你要是再这样吓人,我就要把阙阙带走了。”白夜明面带微笑地威胁。
聂逸面无表情地说:“那你试试看。”
白阙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一个字也不想说。
就这么尴尬了几分钟,钱莱轻咳两声,对白阙说:“怎么样了?”
白阙擦掉眼泪刚想回答,没想到刚才哭得太猛,竟然打了个嗝。
声音响彻病房,白阙红了脸,这时,白夜明说:“解决了,明天早上临时开发布会,把所有事情公布出来。”
“明天是竞赛,白阙,别忘了。”钱莱说。
“别担心,”白阙坚定地说,“两件事都能完满解决的。”
说完,他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朝聂逸露出了微笑。
那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让白阙的心柔软起来,他心有余悸,如果聂逸真的把他忘记了怎么办?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忘了,那就换他爱他十年好了。
*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阙守在聂逸床边,想着不久前也是这样,只不过角色互换了。
“你没必要留下的。”
以为聂逸睡着的白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但随即,他就愤懑地说:“我怕你明天睡醒就把我忘了。”
聂逸微微一笑:“怎么会呢?”
“别开那种无聊的玩笑了。”白阙的声音又带了些哭腔,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是矫情又娘炮,可是没办法,想起来就委屈。
“对不起,”聂逸握住了他的手,“我的错。”
白阙赌气般地抽出手,却又被聂逸紧紧握住,而这一次,他再用力也挣不开了。
“睡吧,”白阙说,“明天还有好戏登场。”
“明天我跟你一起。”聂逸说。
白阙简直傻眼:“你疯了?你等着,我这就跟医生告状去。”
聂逸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走不掉的。”
白阙气愤地说:“要不要试试?”
“那你试试。”聂逸说。
白阙翻了个白眼:“幼不幼稚?”
聂逸没有反驳。
“别闹了,”白阙的声音柔了一些,“你这个伤,起码还要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现在还是观察期呢。”
“白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