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阙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了代价。
聂逸轻笑一声就反客为主,而且还托起白阙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说:“我确实吃醋了。”
白阙刚才很嚣张,可这时的他,看到了聂逸那双琥珀色眸子中的危险,他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是猎人捕获猎物时的神采。
“……我开玩笑的。”白阙服了软。
“我没有开玩笑。”
聂逸的指尖用了些力,白阙吃痛呻[]吟出了声,他心道不好,玩儿脱了,可对方明显食髓知味,不打算停止了。
“我……还没吃饭呢。”白阙说。
聂逸竟然勾起唇角,随即竟然真的放手,转头回了刚才的沙发上,同时拿起Pad。
白阙震惊了:“你耍我?”
聂逸抬起头,问:“所以是需要我喂你?”
白阙抿了抿嘴唇,无语凝噎。
他拿起勺子,粥已经冷掉了,黏黏糊糊的,不过他还是吃完了。
刚放下手,聂逸就过来收拾餐具,又放躺了病床,及时得就好像刚刚一直在关注着这边似的。
白阙就这么任人摆弄着,等聂逸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抓住了那人的衣摆。
“聂逸……”白阙眨眨眼。
他脑子里都是白夜明对他说的那些事,十年前的一切,竟然与他记忆当中是完全不同的版本,而这个人就这么瞒着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说出口,却固执的保持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白阙委屈地问。
聂逸眉心微蹙:“白夜明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白阙实话实说,“所以……为什么要瞒我。”
“我没有瞒你,我说过,我耽误了你十年,已经无法弥补了。”
聂逸垂下眼帘,眼底的痛苦即便掩饰,也足够让白阙的心陡然一揪。
“什么耽误了我十年??”白阙愤怒地支起身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如果那时我能再坚持一下,或许你现在已经有很高的成就了。”聂逸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坐到折叠椅上,脸垂到最低,就好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
白阙知道,聂逸的自责是发自肺腑的,他真的认为这十年是自己造成的。
“我建了学校,可这根本弥补不了什么。”聂逸痛苦地说。
“我说…你……”突然之间,白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不会是把亏欠当成了喜欢了吧……”
话音刚落,聂逸竟突然抬起眼睛,说:“你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白阙抿抿唇,尴尬地说:“……那你就不要觉得亏欠我,我哥都告诉我了,那时候我那个父亲对你做了很多坏事……所以……”
白阙说着直起身体,试探地想要下床,可就算他很小心了,却还是迁动了身上的伤。
“啊!”
骤然间,他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白阙惊恐万状,他只觉得马上就要掉在地上,然而恐惧中,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
“小心一点。”手臂的主人小声提醒。
“抱歉……”白阙死死抱住聂逸,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把脸埋在对方胸口。
聂逸好像也有点心有余悸,所以就这么搂着他,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白阙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有力又沉稳。
“我想帮哥哥得到盛望。”白阙小声说。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支持你。”聂逸说。
“我想毁灭世界你也支持吗?”白阙玩笑着问。
聂逸没说话,大概是无语了。
“我父亲可能已经知道小姨的事情,而且小姨……大概也已经行动起来了,所以我在广场给人画像的事……可能要暂时搁置了。”白阙说。
聂逸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不会搁置太久。”
“借你吉言。”白阙微笑说。
事实证明,聂逸真的很温柔,而且很会照顾人。
这几天,只要聂逸没事就在医院里陪着,而且不知是不是真的醋劲儿没散,只要白夜明来探病,这家伙就会提高警惕。
虽说聂逸掩饰得很好,可白阙还是看出来了。
他很无语,却又找不到实质证据。
医院生活很平静,白阙的手机坏了,而他也暂时不太想恢复通信,可在住院的第四天,聂逸突然离开了,走之前还把温书华请了过来,匆匆忙忙的,显然有急事。
白阙还没来得及问,病房里的人就换成了温姐。
“发生什么事了?”白阙警惕地问。
温书华耸耸肩:“平面广告拍摄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那个大明星非要你过来陪着拍,钱莱跟塞普斯的人轮番安抚也没用,聂逸先过去看看。”
白阙心想果然。
“我还以为这家伙能消停一点儿。”白阙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