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华这话含沙射影,钟觉浅大概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对自己闭关活得这么久感到好奇吗。
“我闭关是修炼的暮实的功法,子彦也是暮实的功法,其中缘由,你要是这般问,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子彦就这么安静的待在钟觉浅身旁,看着他泰然自若的回答这些不怀好意的问题。
话一出口,肯定是有人表示不服。
“暮实上下那么多人,唯有你师徒怪事连连。就连是功德无量的知行仙尊还不是免不了一死,你话说得轻巧,责任是撇得干干净净。”
说话得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钟觉浅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却是不好意思的端起水杯喝水掩饰。
但台上的付华没有斥责,就连一旁的少年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果真,鸿门宴呀,把他放在道德的最高处公开处刑来了。
“这位仙师说的话我倒是有些不同意,我师兄知行神尊,生来就是心怀大爱护佑苍生的人,功德无量是他应该所得。我徒弟一人杀死上古妖兽,是他实力,老天是怎么评判飞升之事我自然是不可置喙。但我师兄,我徒弟,行的是以舍己护苍生之举,做的是无愧自己无愧初心之事。自然不是修仙来满足自己私利的人能够轻易污蔑的。”
钟觉浅直言,对面坐着的人被钟觉浅公然怼回羞红了脸。
少年见钟觉浅发怒,这才开口说道:“仙尊别和这些轻浮的人生气嘛,不过就是有些名气了,他又不了解百年之前的事。”
付华也附和说道:“时事说的也是,仙尊也和蝼蚁置气。”
“枪打出头鸟,陆兄还是注意些。”
一旁的同僚扯了扯陆平的衣袖,陆平满脸不服气,看着台上的时事和付华低声嘲讽说道:“装什么呀,来这里的人不就是想从钟觉浅口中问出长生之法吗?”
子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舌战群儒满身带刺的钟觉浅,在他的印象里面,钟觉浅是最怕和这些仙门世家打交道的,而他在暮实的时候,钟觉浅出去闭关每次都有很多的时间来教导自己,他是不爱抢风头的。
换一种说法,站在子彦的角度来看,钟觉浅即便是后面功力大涨,在仙门中还是在扮演着知行仙尊身边不学无术的跟班。
“师尊说得对,若是真心修仙,便是日日闭关苦练,而不是在这种无聊的地方问着这些无赖的问题。”
无赖!这是一个神君该对仙师的评价吗?
钟觉浅心里还是欣慰,好在暮实没和这些人一起同流合污。
“济清仙尊,我们也不兜圈子了。你闭关一百年,这确实是仙门当中匪夷所思的事情,若你说是无缘无故,恕我直言,傻子才信。”
付华这般直白的把话说出来,周围居然没有一句讨伐的声音,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所有人都是想着能不能长生不老。
钟觉浅记得之前问过师兄,为什么会选择入仙门。
那时候刘觉知和钟觉浅见面很少,猛然被师弟这么一问,先是愣在原地,随后捏了捏钟觉浅的小脸。
“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就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护家中亲人,居天下谋利,天下皆为苍生,既是护卫苍生。”
怎么就是过了百年间,都是些自私利己的人了。
“付华掌门这般问,我也不知道怎么答,但,若是在座诸位都认为自己闭关瞬间而过百年是个幸运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也无可厚非。我并不是长生不老,也不是寿命延长,我只是像寻常般出关,却发觉早已沧海桑田变换,若不是徒弟飞升,在这世间是根本毫无依靠的。”
这群人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一生中发现有个长命的人,便觉得稀奇。
付华瞬间闭口不言,时事倒还是挂着笑直勾勾的看着在一旁坐着的子彦,子彦见他这般挑衅,碍于钟觉浅在身旁,不敢说事。
但听见刚刚钟觉浅说过的话,却是挤出一抹苦笑,原来师叔说的都是真的。
“若想寻长生不老之法,也该是认认真真修行。而不是像强盗般,将人架在道德的制高点,戳着别人的痛处满足自己的私欲。什么时候仙门变得这般令人恶心,什么时候门主门派做事这般让人心寒。”
恶心?心寒?
确认过了,时事觉得钟觉浅说的就是自己。
时事是觉得没有任何异常的,钟觉浅说的本来就没错。
但是对于那些自以为仙风道骨的人,可就是当面扇来的巴掌,还不止一次。那么这些人的脸色自然是没几个好看的,刚刚的付林看着钟觉浅敬仰不已,满是崇拜敬佩之情。
“若是这样,我们自然是不奉陪了。”
钟觉浅起身,子彦被钟觉浅夸得心情好,主动的背上刘必行。
两人背着一人准备出去,付华先是看了眼时事,无语的问道:“你不说话吗?”
时事却是故作不明白,道:“我寻思着,济清仙尊说的也没错呀。”
见时事没打算管,付华出声阻止:“仙尊留步!”
钟觉浅装作没听见,径直和子彦走了。
一个仙尊,一个神君,这殿中坐满的人愣是每一次敢拦的。
付华一气之下将面前的杯子丢开,时事这时立马让人给在座的人递上小锦盒。
“诸位勿恼,这里有上好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