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应赫说,顺手将脖子后面的一只手拉到胸前摁着,力道更大,好像想没收她刚刚吃掉的冰淇淋。
滕静言向后躲开他,在他耳边明知故问道:“更甜的,是什么?”
应赫扯起唇角,拿乔道:“让我再确定一下。”
说着又贴了过来。
“等一下。”滕静言直起身,回身端起他那份冰淇淋,舀了一口放进嘴里,“不是说喜欢慢一点,冰淇淋都化掉了,不如慢慢等我吃完再说。”
应赫刚才绞得她唇舌发麻,冰一冰能舒服一点。
他侧头看着她吃,眼睛里的黑色愈发浓重。他突然伸手,撤走盘子,紧接着侧头吹灭了蜡烛。
一气呵成。
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应赫手上用力托起滕静言的腰,把她的身体掰过来正对着他。
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隐秘的甜。
窗外有月光逸进来,正好纱一般蒙在滕静言的面上。
她的眼睛浓黑发亮,像一颗从水里捞出的玻璃球,唇色比平时更加艳丽,艳到发糜。
“你刚刚吃的冰淇淋是我的,”黑暗里,应赫气息略沉,像猎豹带着一丝危险巡视他的领地,嚣张又幼稚地说:“得还我。”
毫无章法地掠夺。
客厅的玄关有一个巨大的鱼缸,蝴蝶鱼缓缓游动,自动装置发出潺潺水声。
此刻,已分不清声音来自哪里。
应赫喉咙发干,小时候,冰淇淋甜得发腻,甚至带着一丝苦涩。而现在的甜味,恰到好处,温柔地抚平了记忆中的皱褶。
可那一点点甜,却像是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渴望。他觉得不够,想要更多,想把那些年错过的甜,一口气全都补回来。
“滕静言,”他冷不丁说,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试探,“现在有多巴胺吗?”
“一直有的,从……”她的声音轻柔,感受着他的手缓缓向下,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高中的时候就有了。”
应赫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什么时候?”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不敢相信滕静言说出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滕静言轻轻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你抢我羊肉包子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大概是你带我去夜市胡吃海喝的时候,大概是大雨里我们在车站一起等车的时候,也大概是……每一次在课间偶遇你的时候。”
“每一次?”
“每一次。”
应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的某根弦仿佛被轻轻拨动,发出细微的震颤。他以为,那些年,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少女早已被少年的炙热捂热,也交换了赤诚。
“所以,”滕静言抬手碰了碰他的眼角,“不是特殊时期喜欢吃甜,是一直惦记着的。”
应赫的肩膀开始颤动。
她想吻他的唇角,可是他的头仰着,她又被他摁在怀里够不到,便张开嘴吮住了他的喉结。
应赫喉结剧烈滑动。
滕静言抵上舌尖绕着一圈又一圈。
应赫难耐,手滑到她的背后,想探进去。却不知她穿的什么鬼衣服,布料紧紧贴着身体,连放手的空隙都没有。
几分钟后,他失去了耐心,解开了她前面的衣服扣子。但里面还有更隐秘的一件,那金属扣却怎么也解不开。
“艹。”应赫再一次失败,低声骂。他从来自信自己的一双手,再难的奥数题,再复杂的手术都能灵活应对,今天却败在了这。
滕静言嘻嘻笑,反手解开,把他的手带过去。
应赫抬手扔了那恼人的东西,两手回到身前聚拢,将头低了下去。
……
此刻,她仰头,室内完全无光,再加上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室外骤然明亮了许多。
天空并不是纯粹的蓝,城市的霓虹灯融入,把它染成了带着粉的紫。
月辉洒在窗外,轻轻柔柔的,宛如漂浮在水中央。她没带眼镜,但能看清月亮。月亮糊成一团,在应赫身后,像是一个锚点。
她想起了那个梦
——无人之境,摇摇晃晃的小船,一只黑天鹅弯在她的怀里,气息温热。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滕静言想起了什么,凭直觉把手伸了过去。
应赫咬了她一口,在他耳边低语,“小看你了,胆子挺大,”说着带着她的手伸了进去,“礼尚往来,不客气。”
……
一阵清脆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谁也不想停下,但电话声坚持不懈,在第三遍响起的时候,滕静言推开应赫,“我的。”她拢了拢衣服,系起了胸前的一粒扣子。
电话是孙欣打来的,孙欣语气轻快,通知滕静言周三早上十点去秦一工作室签订合约,拿到完整剧本,并且跟阿男的扮演者见个面。
滕静言很开心,接完电话顺手把墙上的灯打开了。
猛然袭来的光亮太过刺眼,应赫抬手遮住了眼睛。
滕静言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极其自然地亲了他一下:“我拿到秦一的角色了!周三去签约!!”
应赫的眉眼前所未有地温柔,他揉了揉滕静言的头发,把本来就乱的长发搞得更乱。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