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安醒了三日,也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呆了三日。
没有半分要出去看看的打算。
他这么配合,不光是门口守着的人,问天教上上下下俱松了口气。
船上的日子无聊,卫川特意让人搜集了话本,拿去给他打发时间。
宋怀君拦在路上,打量着男人怀时原书,冷哼一声提醒道。
“那狗皇帝别的不提,对他算是千依百顺,如今他半点不念,可见是没心的,我劝教主别太上心。”
“这是本座的私事,似乎与圣子无关。”
卫川皱了皱眉,丢下几个字,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教主怕是没弄明白,这关系到本教生死存亡,并不是您的私事。”
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宋怀君扯了扯嘴角,敛下眼底的情绪。
“狗皇帝现在投鼠忌器,正是我们成大事的机会,教主应当知道比起儿女情长,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 ”
“本座不用你来教。”
男人捏着书的手紧了又松,头也没回地冲着抱臂站在一旁的人冷冷道,“让左右护法去议事堂等我。”
说完加快步子走到叶槿安住的房间外。
他坐在一把圈椅里,腿上搭着毯子,抬头望着小小的气窗,眸子半敛着,看不清情绪。
周身却散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哀伤,卫川才发现他瘦得过分。
“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许久在门口站了许久,突然他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望过来,仿佛刚才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来给你送几本书。”
卫川收起神思,将手上的书递过去,眼见着他眼睛一亮,随即也跟着扬起笑意道。
“临时在船上找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知我者卫川也。”叶槿安显然很高兴。
卫川却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问天教的事务似乎很忙,接下来两天时间里,他白日里很少来,更多的是肖威站在门外听他吩咐。
但叶槿安知道,每当月光从小气窗里透进来时。
都会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接着还有肖威欲请安被制止的窸窣声,是卫川来了。
来了却不见他,叶槿安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仍然每日由肖威扶着一步步挪去洗漱,再由对方将他搀到圈椅上坐下,接下来用那些话本打发时间。
一如既往的省心,绝口不提出门的事。
也从不问他们要把自己带去哪里,要怎么处置他。
当真是既来之则安之。
来得最多的人反而是宋怀君,说话句句带刺,叶槿安开始不明白对方的敌意来自哪里。
直到肖威忍不住,轻咳一声,悄悄告诉他,“圣子想做教主夫人。”
“他喜欢卫川?”
“不,也许他只喜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叶槿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想再问,就肖威垂下头道,“见过教主。”
是几天不见的卫川,他穿着一件月白长袍,应着绯红的落日,俊逸非凡。
“上次见你这么穿,似乎还是两年前。”他微微一笑,脸上一时恍惚。
“原来已经两年了。”
叶槿安眼里盛着着星光,嘴角带着笑意,说白色适合自己,仿佛还在昨天。
只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而难得眼前的人也还记得,卫川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似乎变快了些。
“那时你说了要陪我钓鱼,哪知道鱼虫还没放上钓勾,你就跑了。”
叶槿安软软笑着,似乎连同这间简陋至极的房间也变得明亮起来。
“抱歉,是我的不是。”
分是明是有人醋意大发,将人赶走,而卫川半点不辩解,反而笑着跟他道歉。
“今天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陪你去钓鱼可好。”
“当真。”叶槿安打量着他,不确定道,“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有时候你可以无理一点,不用那么善解人意。”
卫川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察觉到他微微不自在时放下手,回身站起来,吩咐肖威去准备钓具。
他笑着俯下身,将叶槿安抱起来。
“走吧。”
“对不起。”
叶槿安怔愣一瞬,将手搭在那人的肩头,敛下眸子,轻声说着。
卫川停下脚步,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听他低低道,“那时,不是你的错。”
“谢叶大人明察秋毫。”
卫川笑着,抱着他外面走,这是自他在船上醒来的五天里,第一次踏出舱房门。
天边已经没了太阳的影子,只留下几片闪着光华的云彩,将滔滔江水也浸染出成橘色。
连同他们一起,也渡了一层金光。
这是两层的大船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十分森严。
不知与他身在二楼有没有关系,一楼守卫倒是比较分散。
当然也可以理解,在这大河中间,水深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