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锦妃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姑姑呀,你的丈夫和儿子,都栽在了叶家人的小贱人身上,你说可不可笑,怪不得父亲他们常说我像你……”
你因叶家小贱人忧郁而死。
我为此失了贵妃位,成为前朝后宫的笑柄。
她收起脸上的笑容,眼里只剩下冰冷。
“皇上驾到!”
一个高声唱道,帘拢再次被掀开,高大俊朗的皇帝携着一身冷风走进来。
锦妃早已经站起身来跪下。
墨绿便服的皇帝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走进内室。
看来从忠毅侯府出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过来了。
那个贱人的位置终究比不过她的易儿。
姑姑,我的儿子爱宠,本宫不会跟您一样。
锦妃压下眼中的暗芒,被凤莲扶起来。
“微臣拜见陛下。”
太医们齐齐跪下请安 ,秦煜坐在床上,伸手抚过云易的额头,感觉到手下滚烫的温度,不由眉头一跳。
“起来回话。”
“回陛下,大皇子面红目赤,汗水蒸蒸,此为阳明热证,臣等已为大皇子开了清热汤,再佐以针疗,有皇上天恩,加之殿下吉人天相,定当无碍。”
张决明行礼站起来,垂首说完,双手奉上刚写好的方子。
秦煜看完点点头,将方子递回去。
“速去煎来。”
太医们领命退下去,不久药被端了上来。
大皇子用了药,出了场大汗,脸色好看了许多。
此时已经近四更,秦煜打算去政殿休息片刻。
忽地一阵浓浓的花香传来,袖子被人捏在手心,女人柔柔的声音响起。
“易儿这个样子,臣妾好害怕,皇上可不可以别走。”
“别胡思乱想,太医也说了,云易不会有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早些休息,朕有空再来看你们。”
他扯回袖子,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锦绣宫晚上这一通折腾下来,不光后宫得知大皇子身病的消息,连前朝也有所耳闻。
别人听听也就算了,承恩侯府却是如临大敌。
清早巴巴的递了请安折子。
这本是皇上开的天恩,内务府自然也没有刁难。
承恩侯夫人探望过床上的大皇子,见他没有多少病容,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锦妃坐在上首,时而忧郁,时而气愤难过。
像是有话要说,只是红唇嗫嚅几次,一个字未曾出口,脸色越来越吓人。
“娘娘,究竟出了何事?圣上开了天恩特许六宫亲眷探望,一月也只得一次,您要是再不说,过了时间,咱娘俩要下个月才能见了。”
早上老爷上朝被小太监悄悄拉住递话。
直说娘娘有急事要亲口嘱托,承恩侯连衙门都没去,忙给宫时递了请安的折子。
匆匆回去交代夫人几句,将人送到宫门外,自己真满心焦急的等着。
而承恩侯夫人等了许久,茶已经用了三盏。
仍等不到女儿开口,也不由悬着的心越发焦急起来。
“娘,本宫贵妃位被夺前,陛下去忠毅侯府,您跟父亲知道吗?”
手被一双保养得宜的柔胰握紧,长长的护甲刺进肉里,承恩侯夫人的顾不得疼,忙点头。
“当日叶槿安殿试后吐血晕倒,是忠毅侯亲自在宫门去求太医看诊,皇上为了笼络天下仕子,不得不去探望。”
事隔近大半年,承恩侯夫人说起来都忍不住恨意,当日那叶家老九若肯就此死了才干净。
“哈哈……好一个笼络仕子心。”
锦妃冷笑着,秀美的脸有些扭曲,承恩侯夫人心头一跳。
“你父亲还有那些大人们都这么说,对此还大家赞扬,难道不是,娘娘是打哪听了什么吗?”
“怎么会错,只是他想笼络的只有一个仕子之心而已。”
锦妃心里响起太后说的话,又联想到陛下南巡回来后她所受到的冷遇。
“锦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娘听不懂。”
承恩侯夫人按下心头的狂跳,反手捏住锦妃的手,沉声惊醒仿佛受了大刺激的女儿。
“娘,陛下爱上了一个男人。”
锦妃一字一句说着,仿佛觉得还不够。
她附在母亲耳边,低低的声音如同惊雷打在承恩侯夫人的心头。
“娘娘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承恩侯夫人听得眼皮狂跳,锦妃却已经将所有的情绪压下。
只留一脸冷意。
“女儿自有法子知晓,母亲先别管这些,本宫要你跟父亲为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