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华不料天桃公安人员对她如此客气如此信任,心里一热,两眼差点涌出泪来。
不过,她表现得非常镇静,十分潇洒地站起来向大家一抱拳,道声“明天见”,就翩然而去。
翌日上午10点,陈小华突然出现在黄局的住地门口。她叫保镖在大门口候着,只身进门来给黄局讲了她昨晚回忆起来的一些新情况,表示只要用得着她,她随时听令。并留下了她的信件中转联络地址。
而张老五却不似陈小华那么痛快。他对小郑等人毕恭毕敬,口口声声说要老实交待一切,但老是绕圈子实质性问题滴水不漏。
当晚,云溪县公安局即宣布将他收审。
华西市九眼桥有个李跃军,□□上人称大师兄。他逛到天桃市想吃点石头,正逢公安部门逐个审查当地的六十几名石头贩子和清理云溪县、三竹市、乐山市等地于8月底在天桃市活动过的三十几名石头贩子。大师兄板凳都不敢挨,马上溜回华西市,在“金三角”偷偷放出一道道黄牌消息——天桃市去不得!
华西市的康宁路、拐枣树一带,是三个派出所管地交界处。那里的茶铺等同于三竹市的“大同茶馆”,□□上的人都跑到那儿来捞钱。因此他们称那儿是“金三角”。
有一天悄无声息地坐在金三角茶铺角落里的一个老者听到黄牌的消息,不禁打了个寒颤,连背心都冷透了。
这老者脸颊瘦削,满脸皱纹,头戴一顶油腻腻的绒线帽儿,身着一件蓝布长衫,外套一件磨亮了领口袖口的马褂子,两根黑飘带扎着两只黑布大裤脚,蹬一双平底圆口鞋完全是民国时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演员!
别看这老者已经树老心空,似乎风都吹得倒,玩起女人可厉害得很。就因前一阵子玩得太过分一直病卧在床。病好了起来又忙一笔甩到北京的生意,所以天桃市的消息一点也没听说。今天见了黄牌,才不免大吃一惊。
这老者名叫凌均华,小学毕业后便跟着父亲学吃石头。吃到如今,吃了几十年,确也算是一名高手。加之自称是文管单位的退休干部,又痴长了62个春秋,所以□□上人尊称他为“凌三爷”。
凌三爷历来做事小心谨慎,不管是走私还是玩女人数十年未翻过船,此时不免自鸣得意。“这一回可别栽跟斗了呀!”他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2016年3月初,凌三爷与“夫人”谷大姐在家里玩腻了,想出去走一走,便带上谷大姐,又约了华西市的另一名高手刘晓成跑到天桃市,住在小南街新星茶馆后边的新星旅店。家住天桃市大北街的石头串串儿文月伦听说凌三爷等人驾到,立刻邀至家中盛情款待。凌三爷向文月伦打听天桃的石头行情,文月伦马上说,听樊荣跃讲过,李娃儿的舅舅黄眼镜儿有好东西,天桃没人咬得动(黑话,买不起)。
黄眼镜水深也在行,喊的价没走展,都叫他是“老鬼”。凌三爷骄矜地笑了笑说不要紧!你通知给他,就说华西来了两个高手与他交个朋友。
晚上,李娃儿将黄德勋带到文月伦家。
黄德勋进屋后,拿出一对少女圈。凌三爷和刘晓成一看,好东西!
“请开个价?”凌三爷问。
“三万五!”
凌三爷和刘晓成心中一喜:这啥屁内行哟!自己不识自己的货。吃过来,随便也要赚他两三十万。但凌三爷还想再杀一杀价忙给刘晓成丢了个眼色,抢先说:值不起!喊价太高,不敢还价。
刘晓成是凌三爷约到天桃来耍的,当然不好抢凌三爷的生意,便一直缄口不语。
黄德勋又摸出一颗圆溜溜的晶莹的清朝官帽珠在电灯光下闪着耀眼的淡绿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