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来就注意到林景纯脸色苍白,另侧的手僵硬无力:“你坐下,抬起手看看,如果没事我再走。”
林景纯没想到他多管闲事。
她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再次被他轻柔的声音打断:“妻君交代了,帮忙处理伤口,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沈鹤池眉眼深邃,一双漂亮的眸子在说话的时候,柔柔注视着对方,微微一笑:“沈家世代从医,不比外来医者差。”
林景纯看他不紧不慢往外吐露的字眼,心里只觉得聒噪,偏偏男人端着笑脸。
不好听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坐了下来,没犹豫,直接脱掉外套:“好,来吧。”
沈鹤池被她动作一惊,脸上笑意顿住,低头沉默了一会,低沉声音传出:
“我……我给你拿些药,自己擦吧。”
没想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清凉的背心。
她的伤口太多了,从手臂到胸口,划痕多的数不清。
他只是瞥了一眼,再也没有将头抬起,视线稳稳落在双腿上,看着交握的手指。
“不用,你走吧。”林景纯知道他想的什么,迅速把衣服穿上,仰靠在沙发上,声音淡淡:“累了,我现在想睡觉了。”
沈鹤池微微一愣。“啊?”
以为自己反悔的行为,惹得她不快了,浅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并非你的生父,男女有别,肢体接触还需注意些。”
“沈家世代从医,难道不知医者眼里病人性别无分吗?”林景纯心里忍了很久了,终是借着缝怼了他一句。
莫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四处延伸。
或许是因为他取代了生父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他很唠叨,或许是今晚看他不顺眼。
总之,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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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池活了二十六年,被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点着鼻子指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了一下,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视线不再回避,紧盯着女孩的眼睛。
“是我笨拙,多亏提醒。”
语气停顿,话音直转。
“我会帮你处理完所有的伤口,然后再回去。”
沈鹤池十分真诚的说完,操控轮椅上前。
林景纯坐的是单人沙发。
轮椅卡住离开的位置,人被固定中间,无法起身。
“你!”
她愣住的一会儿功夫。
沈鹤池从怀里拿出布袋,取出药物,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棉球。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旁,看似随意,实则防止逃脱,面带微笑,柔和说道:“请。”
林景纯不怒反笑:“呵呵,这就是你的真实模样,母亲知道吗?”
沈鹤池弯了弯唇角,故作听不懂:“她知道我对你的伤口这么上心,也不会生气,你说呢?”
好,好样的。
这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景纯闭上眼睛,不想跟他纠缠了,身体疲惫极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动作利落外套脱掉,受伤手臂搭在扶手上。
沈鹤池收起笑容,神色略微严肃,认真帮她处理伤口。
把药水倒在棉球上,棉球吸足了水分,迅速膨大,用镊子夹棉球轻轻点触伤口。
野兽的利爪携带病菌怕有感染。
每个地方都得擦拭的仔细。
林景纯侧弯手腕,内侧很深的齿痕,上面被深紫色的颜色覆盖。
红色很扎眼。
像是被用力吮吸出来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