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端抢先一指自己的嘴角:“爸,凌月明为了给他男朋友出头,看把我打的!”
关忻牙关发硬,不想参合小屁孩儿的无理取闹,深深平顺呼吸,护着游云开举步离开。
“站住!”
关忻脚步一顿,但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凌柏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对保安说:“记住这两个人的脸,没有业主会邀请他们,以后不许放他们进来。”
关忻陡然转身,目眦尽裂:“凌柏,这也是我妈家!”
凌柏语气极淡,其中的讽刺浓得化不开:“死人没有家,只有坟,你来错地方了。”
话如寒风,吹得关忻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游云开强忍着疼,气道:“凌柏,你还是人吗,一日夫妻还白日恩呢,你凭什么剥夺一个儿子思念母亲的权利?”
他惨不忍睹的脸滑稽可笑,因为视线模糊,甚至没有对准凌柏。凌柏乜他一眼,居高临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我他妈不是东西,我比你是人多了!你宣传电影的时候口口声声亲情伟大,私底下却冷漠自私六亲不认,你那些影迷知道你这副德性吗!”
凌柏冷笑一声:“你们来我家,打伤我儿子,我没报警已经够给你们脸了,怎么,想去看守所呆十天吗?”
“你——”
关忻拽住他,轻声说:“云开,我们走,你眼睛不能拖。”
“可是……”
“走吧。”
游云开义愤填膺,但还是乖乖被关忻牵着手离去。
凌柏在他们身后轻蔑鄙夷:“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知廉耻!”转头对凌云端说,“你和你哥要是敢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打死你们!”
凌云端挑衅拱火:“爸你偏心,他干出这事儿不还活得好好的?”
“他没妈教,你也没妈教?”
关忻空闲的手在身侧攥紧,稍稍侧身,光线下半明半暗:“凌柏,你别太过分了,我妈没半点儿对不起你,我的生活也不用看你脸色,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你拥有了你人生规划中的一切,却仍像个怨妇一样三句不离我妈,让我不禁怀疑,你对我恨之入骨,是单纯觉得我这个同性恋让你凌大导演蒙羞了,还是恨我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而抛弃了你?”
凌柏脸色铁青,半晌扭出个不自然的嗤笑:“这就是这么多年你琢磨出来的自我安慰?当初我离婚的时候就发了声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转头对保安说,“以后不许放他们进来!”
保安们唯唯诺诺地应声,上前对关忻好说好商量:“不好意思,我送你们出去。”
凌柏向别墅方向走去,大步流星,他的妻儿老小不约而同随他而去,像跟随头羊的羊群,只有凌云端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做了个鬼脸。
关忻直接无视他,冲着凌柏坚毅挺拔的背影放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不知道你听了之后会高兴还是嫌恶。”
凌柏放缓了脚步。
“我妈弥留之际神志不清,念叨的最后一句话是,天冷了,给你爸带热的菊花茶。”
说完,关忻拉着游云开转身就走,不知道凌柏在原地停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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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回车上,关忻帮瞎摸虎眼的游云开系好安全带,游云开趁机在他脸颊偷了个吻。
关忻看在伤口的份儿上,纵容他又偷了两下:“还疼吗?”
“老婆亲一下就不疼了。”
关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傻瓜。”
游云开听出里面的心疼,咧嘴刚要笑,牵动眼部肌肉,“嘶”了一声,不想关忻担心,忙找补说:“没事儿,就那小孩儿那两下,还没刘沛打得狠呢。”
关忻发动车子:“先去医院,我给你好好看看。”
“老婆。”
“嗯?”
关忻应得无比自然,要不是空间有限,游云开会乐得追尾巴绕圈圈:“老婆老婆。”
“别撒狗疯。”
游云开冷静了一秒:“没想到凌柏也爱喝菊花茶,我以为你会像忌讳电影一样忌讳菊花茶呢。”
“我们这些不正确的人,家人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我得在恨他的时候,有个东西提醒我,我妈爱他。”关忻说,声音放弱,“今天谢谢你替我出头。”
“我们之间用谢谢吗?”游云开说,“你也为了我跟那个小屁孩儿动手了诶,老婆承认吧,你对我欲罢不能。”
关忻抿抿嘴唇,默认了。
关忻一脚油门到了医院,给游云开做了检查,毛细血管出血,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吸收就好了。
当晚回到家,关忻一声不吭地将游云开拽进卧室,推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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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恐慌莫名,他不知所措地攀搂住游云开的脖颈,耳鬓厮磨间哽咽着说:“云开,云开,不要离开我。”
游云开……………………一边保证:“我不离开,永远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