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呜咽一声,冲着花花嗷嗷叫。
下来!你是谁,你怎么在我榆爹怀里!汪汪汪!
林榆摸摸花花,对旺财道:“怎么还吃醋了,花花比你小,你是哥哥,要让一让妹妹。”
旺财不懂,旺财生气。
它落寞转身,躲回自己的狗窝里,脑袋搁在前爪上趴着,连林榆叫它两声,它也没有答应。
“没出息的,”贺尧川道:“该教教它,体格越大越调皮,昨日还啃坏娘一只鞋,被娘逮着打了一顿。”
娘要教育狗崽,林榆也不敢插手。旺财是他养大的,生气了他还是心疼的,放下花花走过去哄旺财。
“花花能和你一样吗?它比你小,还比你可怜,娘也没有,你怎么还跟它生气呢。”
也不知道旺财听没听懂,睁大两只黑白眼,偷偷觑一眼榆爹,转过头甩甩耳朵。
林榆无奈,他还有正事要干。挖回来的芋头要削皮清洗,上锅蒸熟,没功夫安慰旺财。
旺财看看他川爹,川爹也忙着,要把后坡那块地平出来,还要在上面砌砖房。两个爹都没看它一眼,旺财气乎乎,猛啃一口骨头。
孙月华正在做饭,看了一眼惊呼:“这么多呢?晌午能用来做菜吗?”
家里的饭都是孙月华做,做饭才知道持家的难。日子拮据吃不上肉,天天只有萝卜青菜,只能变着花样来。
花样再多,来来回回也是那几样,全家人都能吃腻。孙月华有些忐忑望着林榆,她知道芋头是林榆要用的。
林榆往她那边一推,“大嫂尽管拿,后坡埋了不少老芋头,我和大川都种下去了,等明年咱家吃不完的芋头。到时候芋头炖鸡,芋头烧肉,甜水芋头都能吃。”
他这么一说,孙月华顿时笑了,这都是对好日子的期盼,她也盼望着。
周淑云戴上襜衣出来帮忙,看见一地的芋子,也惊讶一下。
“娘,晌午咱吃红烧芋头?上次做席用的酱汁还剩一罐。”孙月华切切看着周淑云,眼里笑笑的。
大儿媳妇这幅模样,周淑云哪有不明白的。月华嫁进来好几年,跟着他们一起吃苦任劳任怨,分了家脸上的笑才多起来。
难得大儿媳妇有想吃的东西,周淑云哪能不同意。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要把日子过好,她也能早点抱孙子。
“也别干吃芋头了,娘今天请你们吃芋头烧鸡!”
全家人都高兴,乡下日子贫乏,能吃一顿肉比什么都开心,像过节似的。
孙月华眼眶一热,知道这是娘心疼她。哪家的婆母能做到这个份上?亲娘也不能了。
“娘,这可是您说的,我们都听见了,”贺尧山嘴巴欠欠一笑,手上干活都有力气了。
周淑云笑骂他:“骗你干什么,娘现在就去你葛花婶子那里买只鸡回来,你早点去田里喊你爹回来,别整天扎在田里,人也要休息。”
她絮絮叨叨叮嘱,拿了五十个铜板出门。
全家人高兴,林榆也跟着傻傻乐,他呼哧呼哧洗芋头。刮了皮的芋头洁白光华,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芋香。
要吃芋儿鸡啦,林榆笑出弯弯的眉眼,想起芋儿鸡的滋味他都饿了。
这是一道硬菜,只有周淑云有做芋儿鸡的资历。她戴上襜衣,孙月华和林榆都退到一旁看着,帮忙烧火端菜,在一旁学习。
鸡块下锅焯水,放一点葱姜花雕酒去腥,捞出来的鸡块肉质紧实弹牙。
油下锅,倒入鸡块大火翻炒,炒至微微变色,加入大料继续翻炒。还没熟,全家人都闻到淡淡的鸡肉香,馋的肚子咕噜叫。
周淑云笑道:“这才哪到哪,还不够呢。”
她把提前配好的香料倒进去,等鸡块的肉香和香料的味道完全融合,再倒入一勺花雕酒。酒顺着锅边快速蒸发,让整锅鸡肉的鲜香瞬间提升。
炒熟后,林榆以为这就完成了。
周淑云再次起锅烧油,拿出她特质的凝固辣椒油,远远就能闻见辣椒和花椒大料的香气。干花椒葱姜蒜糟辣椒下锅爆炒,加辣椒油,倒入半瓢水炖开。
最后才放入炒香的鸡块和芋头,盖上锅盖焖煮一刻钟,半勺酱油调味。
汁水完全融入鸡块和芋头中,鸡块肉质紧实不松散,芋头软糯入口即化,咬下去混和麻辣鲜香的汁水入肚,味蕾瞬间充盈了。
或可根据个人口味,选择少放辣椒和花椒。他们一家人都喜欢吃辣,这点辣椒不过是调味。
一家人围在桌边,吃的唇色发红,身上都是暖乎乎的。两个鸡腿孝敬爹娘,贺尧川挑了一块没骨头的塞进林榆碗里。
小夫郎一双星星眼看着他,捧着碗高高兴兴扒饭。看他吃的开心,贺尧川也胃口大增,添了第二碗饭。
林榆吃了几块鸡肉,就用炖的软糯的芋头捣烂拌饭吃。
吃到最后,盆里剩下的一点汤汁都没浪费,被贺尧川拿来拌米饭吃。
全家人都吃撑了,午后晒着太阳有些食困,各自回房睡了一会儿。
贺尧川也抱着林榆闭眼,手在林榆背上轻轻拍打,哄着小夫郎睡着。
小院静谧,他俩睡的香甜,睁开眼都精神十足。贺尧川继续去后坡挖土平地,林榆把晒干的芋头上锅蒸熟。
今晚就能炸一锅薯片出来,但离真正的薯片还差一半。他明天要去一趟乡里,买各种调料回来,做成撒料撒在薯片上面。
林榆以前经常自己做薯片,赚不赚钱不知道,但肯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