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啊?全世界那么多姓梁的……”当然,宋诀没有相信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秦赫奕也没有真的想隐瞒。
秦赫奕说良堂欺负梁昭。
“他欺负过你,你不认识吗?”宋诀问梁昭。
“你在说他吗?”梁昭瞄了一眼良堂,“我不认识他,秦赫奕不会是……认错人了?”
他越说越小声。
秦赫奕不会认错人的。秦赫奕能在大课间跑操的人流中准确地抓住他的后领,哪怕所有人都穿着校服。
“我不知道啊,只是秦赫奕要我跟你一起去,确实是为了你,”宋诀临时换了个说法,“为了看着你,好好学习。”
“嗯,”梁昭欣慰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宋诀:“……”
秦赫奕的原话是“看着良堂,让他好好做人”,后来越说越不像样子,什么“不要让他接近梁昭,最好离梁昭100米远”,“要不然我给梁昭请个平安符吧,诸邪避退的那种”,他还真请来一张符纸,上面是看不懂的图纹。
梁昭不认识良堂,他也没必要多说。宋诀特意过来想把符纸送给梁昭,然而周围都是人,他左顾右盼,没好意思拿。
平安符不都是一个小小的绣着心愿的香包吗?谁送符纸啊!是不是要贴脑门上才灵验……梁昭会愿意贴在脑袋上吗?
就秦赫奕不一样,“神经病吧,”宋诀忍不住骂出声。
“你在说什么?”梁昭问他。
宋诀想了想,那么大一张纸,还是等没人的时候给他吧,“我说秦赫奕挺精神的,挺好的。”
梁昭抿了抿嘴,脸颊上有个很浅的酒窝,“嗯,秦赫奕一直是这样的。”
他好像没有见过秦赫奕灰心丧气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秦赫奕都是神采奕奕的,像盛夏的阳光,像冒着气泡的橙色果汁。
宋诀见他心情不错,也感到舒心,“你看秦赫奕都带滤镜吗?他虽然挺好的,但你也不错。”
他一直觉得梁昭挺好,假若梁昭是他家的小孩,他爸妈每回考试结束都大摆宴席,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坐坐,炫耀小孩。
“谢谢,”梁昭脸热,用手背贴了一下脸颊,“我没有滤镜的。”
“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你对秦赫奕别太好说话了啊,他会得寸进尺的,”宋诀说,“如果他有什么奇怪的要求,你……”
梁昭问:“什么?”
“算了,没什么。”宋诀想,本来没什么,经他这么一说,说出来点什么,那才大事不妙。
“好吧,”梁昭想了想,认真道,“你也不错。”
宋诀刚才夸他了,他夸回去,这就是“有来有往”。秦赫奕和他说过的,互相夸赞是维护一段关系最简单的方式,只需要真心。
对方会因为真心的夸赞感到高兴,梁昭不知道他有个天然的优势,他注视着对方说出来的话能让人毫不怀疑他的真诚。
这是秦赫奕曾经夸赞过他的话,梁昭说过他可能没那么好,但在秦赫奕眼里,梁昭谦虚的样子也很真实。
很好看,特别可爱。秦赫奕是这么说的,秦赫奕总是这么说。
梁昭说:“虽然你的成绩不是很好,但我和秦赫奕都知道你很认真学习了,你也不错。”
“我……”
宋诀看着他那双纯净到没有杂质的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分辩的话。
虽然成绩不好?谁和学神比成绩啊,他们班老师都是让他们和自己比。
但梁昭确实在夸他。
宋诀装模作样地说:“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如果不是梁昭,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撤回!
还能撤回吗!
宋诀表面平静,心里山呼海啸。
可是看到梁昭充满肯定的眼神,他居然觉得那样说也不错。
“你也不错。”宋诀的脑海里回荡着这话。
他以前觉得梁昭面冷,心应该也是冷的,秦赫奕的心愿要想达成,那真是千难万险。
现在觉得不是。
就像秦赫奕说的那样,梁昭徒手挖冰山,都能给他挖下一角。他还会偷偷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宋诀把那张符纸拿出来,准备送给梁昭,再附一句祝愿——愿他心想事成。
只听路过的同学说起秦赫奕现在在年级大会上演讲。
“不是演讲。”
“是检讨,整整三页。”
就见一只离弦的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