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特别。”
——许如深
灵水二中。
Z城的秋天,十月接近十一月的天气,延续了夏日部分的炎热,没有雨季,四季不变的常青树排在校园各处,鸟声连绵不断。
现在已是傍晚,许如深在帮心理社的老师整理资料,社内一共有五名专门的心理老师负责高一至高三的所有学生。
轮流值班。
今天留在这的是黄老师,黄老师拿着前几天发放在高三各班的心理调查问卷,细算已经通知的同学。
她反复查看了几遍,对了一下名单,其他同学都来了,唯独那个叫谢寂的。
连续叫了好几次,跟负责他的班主任聊过了,每次都说他傍晚来,却没有见过他的人影。
连个气都没有。
黄老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快到她女儿的放学时间了,估计谢寂也不会来,打算先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许如深。
黄老师刚想对许如深说什么。
这时,心理教室的红木门从外被踢开,卷起一阵风,昏黄的夕阳照在来的人身上,似乎给他缠上了一层似丝绸般的金光。
桀骜不驯地半背黑色双肩包,白色校服前端两个的纽扣全被松开,露出漂亮的锁骨,袖口卷了几层,白皙的手臂涌现。
得体的校服却配上了一件褪色的蓝色破洞牛仔裤。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头不鞠礼节、叛逆潇洒的粉发顺滑地贴在他的后脖颈,头发不短,微长,似乎比狼尾多出一截。
来的人长得很漂亮,却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漂亮,一双狐狸眼勾人心魂。
许如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明显定住了,一瞬一瞬地盯着那人走来。
谢寂目标很明确,挑眉直击黄老师,“是你让我来的?”
谢寂快要烦死了,他最讨厌见一切关于心理方面的人或事。
要不是那天发烧,脑子烧得厉害,迷糊间又图方便全填最后一项,也不会来。
之前最后一项都是否,不知道今年突然改变了顺序……
黄老师面对像谢寂这样脾气不好的学生,很有一套,但奈何时间不够,她不能慢慢跟谢寂聊,只能……
黄老师望向许如深,又抽空确定来人的信息:“谢寂同学,是吧?”
谢寂:“是。”
黄老师见谢寂回复后,把呆愣着的许如深拉过来,“老师,现在有点事情,由我们最最能干的社长来对你进行心理辅导。”
许如深瞪大了眼睛,清澈的小狗眼透着不敢置信。
黄老师!
他还想说什么。
黄老师已经拎包离开,走前还对他做手势。
许如深一看就知道,是老师要去接女儿。
他无奈极了,但又不想让黄老师为难。
谢寂目送黄老师的离开,把视线落在许如深的身上,用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瞥着他,似乎对于心理老师托付给他,有点不满。
“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冷冷的,嚣张极了。
谢寂见许如深有些犹豫,打量了几眼,发现许如深校服纽扣全部扣死,死板又正经。
长得端正,正气十足,眼睛纯净,没有受过一点污染,跟他完全相反的类型。
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是谢寂对许如深的第一印象。
出于想要破坏许如深正经的目的。
他灵机一动。
“许…”许如深刚吐出他的姓氏,耳廓旁边就被一个灵活到极点的舌尖痒痒的,似乎在舔舐耳廓。
他浑身一顿寒颤,心跳个不停,嘴巴断断续续地说:
“许…如深。”
谢寂闻言挑眉,慢条斯理地说:“许如深,对吧。”
许如深听到谢寂喊出他的名字,明显一愣。
他是第一次遇到如谢寂这般的人。
他,很特别。
或者说,跟他完全相反。
像是两个人不同轨道的恒星,某天,宇宙大爆炸了,无数星球撞击,他们被迫一起走到同一个轨道,时间、空间错乱。
“你怎么不说话。”
“谢同学,请自重!”
谢寂闻言噗呲一声笑了,“许同学,我文化课不好,不知道自重是什么意思。”
许如深咽了咽喉咙,“就是…”
许如深在组织语言解释这个词,试图让谢寂知道。
谢寂看着他这样,感觉自己就像是古时在青楼逗小倌。
突然他的身体莫名燥热不安,极其渴望触碰,意识到这点的谢寂,烦躁不已。
他真想把自己杀了。
这个时候……
一道熟悉的呼吸声,再度冲击许如深的耳畔,一句没有戏弄反而带有点可怜的声音紧跟其后:
“许如深,你能抱抱我吗?”
许如深扭头对上谢寂可怜兮兮,似乎已经蓄满难受的眼眸,心下一软。
“可以。”
许如深刚答应的瞬间,谢寂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抱了一个满怀,谢寂还在他肩膀与脖颈处蹭了蹭,跟个小猫一样。
许如深想到这里,把自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