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州。
杀……
左,右……
杀……
上,下……
杀……
所有魔和魔种,一个都不能留……
“太清!”
“太清!月天清!”
月天清打了个激灵,持桀骨的手一停。他眼前的黑影渐渐消失,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文离尘正看着他,“清理已结束,回去好好休息。”
月天清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有些后怕,“是。多谢文师兄刚才叫住我。”
文离尘皱眉,而后摇摇头走了。
一队音修剑修回到安全的驻扎地。驻扎地间琴声不绝。月天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来得及把桀骨收回剑印,就睡着了。
待醒来时,他看见他房间内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他醒了,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月天清没有抬手,他不敢接。
是他近日与魔交战太多,出现了幻觉?还是他太累,此刻没醒,还在梦中?
那女人因为他不接水,疑惑道:“天儿?”
月天清清醒过来,他看清班雅的面容,感觉到与魔完全不同的气息——温柔的,包容的,熟悉到极点、让人安心的母亲的气息。
月天清的眼泪瞬间滑下脸庞,“娘?!”
他抱住班雅。上一次这么抱还是他十几岁那一年。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发现班雅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高了——现在的他比班雅高一个头还有余。
“你怎么不在床上睡?我刚才差点没能把你搬上床。”
月天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没回答班雅的问题,而是问:“娘怎么过来了?花州这边很危险。”
“你和阿空给家里的信停了半个多月。我知道你们很忙,但几个月没见,我很想你们,就过来了。”
“我……”月天清下意识想说“我和哥哥也是”,但才说一个字,就发现最近他压根把家里全忘了,羞愧难当。
班雅知道月天清容易内疚,摸摸他的头,“没事。四方之战才结束,魔种又爆发。你累得直接睡在地上,这种时候想不起我们,也很正常。”
“嗯……别摸我头啦,我已经三十二岁了。”
“居然已经三十岁了吗,我还觉得你只有两岁呢。”
月天清红脸,“娘!”
“哈哈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班雅就要走了。
“我还要去找你哥哥,他距离你这儿不近吧?你好好休息,别跟着我去。”
“好。”
月天清直到送走班雅都还是晕的。
他不敢相信班雅会来找他。
一个人,从零州到花州,一千六百里御剑飞过来。这么远,班雅才灵智期,不吃不睡御剑都要一周多。而他呢,元婴期,两天半就能回家,但就是两个时辰他都抽不出来。
而且,居然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吗……
他还要再回忆,一道敲门声打断他思绪。
虽然这临时盖的木房脆弱得好似蛋壳,但敲门人还是恪守礼仪,等待月天清的回应。
月天清开门。
站在门外的赫然是文离尘。
“文师兄?有新的任务吗?”
文离尘的回答干脆果断,“没有。”
“那文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让我进去。”
月天清便让文离尘进来坐。
但文离尘来找他的目的可不是坐着休息说闲话。他走过月天清房间每一处,仔细观察,有时还要用手把一些东西挪开。
月天清不知他来自己房间找什么,遂问道:“文师兄要找什么?”
文离尘没有回答他,而是喃喃道,“没有?”月天清追问,“文师兄来找什么?我的东西大多收在乾坤袋里。”
“吸走你精力灵气的东西。”
月天清一惊。
文离尘见他神情,心下了然,“我还道是有什么妖怪藏在你这儿,偷吸你精力灵气,怕你身在局中看不清。现在看来,是你自己消耗过大。”
月天清侧开眼,不语。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可知你现在看起来像被魔吸得一干二净?”
月天清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我……”
很久过去,月天清没再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