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织霞和姚琴舞一直在后头听着不敢进来,眼看着韩氏要被休了。
姚琴舞也顾不得害怕,过来求姚藺忠,“爹,不要赶走娘亲。”
“若是赶走娘亲,那女儿也一起回外族家!”
这分明在姚藺忠的火上浇油,韩氏急了,“舞儿!”
“好,谁愿意走不拦着!都滚利索了!”
姚藺忠甩袖离开。
韩氏和俩个女儿抱着一起哭,“听话,你们留下照顾弟弟。”
“二姐,只要五弟在一日,看在他的面子上,爹总有一日会气消的。”姚织霞道。
韩氏欣慰点点头,这总算是句有脑子的话。
纪妈妈在一边很是失神,韩氏是主子就算回去韩家也有一席之地,她这个用旧的下陪着会有什么结果……
外头忽然冲进来一个媳妇,纪妈妈被揪住头发,“你个下三滥的老狐狸精!平时装的人模人样的,居然有勾引我家公爹!”
后面又跑进来几个人,是老李的儿子们,拖老李的福,他的几个儿子儿媳妇都在姚府做事,如今露出这种丢人的事,老李还被家主发话赶出去,他们从此也不会再有被重用的机会了。
男人们不好打女人,这纪妈妈是韩氏的人,韩氏还没被下休书,他们怕往后被韩氏报复。
可是他们媳妇儿们就没那么多考量,一个个拉扯纪妈妈的头发,往死里打。
这功夫韩氏一句话不敢说,屋里屋外也没人敢听她差使,场面越来越混乱,期间还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纪妈妈的夫君孙四,“你这个没皮没脸的老货,家里孙子都半人高了,居然背着我这么多年和老李头勾三搭四!我打死你!”
可怜的纪妈妈只是哭,都岔气了,一张脸埋到地上去,地上是她的血。
到后头老李头的儿子们又和孙四打起来。纪妈妈的孩子们来的时候,纪妈妈半条命都快没了。
有人说了句,“姚府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了,大半夜纵着下头人闹事。”
有人冷笑,“自然是老爷允的。”
这道声音透着嘲讽,老李的家里人和孙四一家子抬头,就看到门口几个老仆,正是姚藺忠身边的人。
为首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道是,“韩家人戏耍老爷,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玩意儿也不把老爷放眼里,老爷还管你们做甚!”
“今儿就在这儿打死,明儿府里头出钱,都把你们发了丧就都清净了。”
这是清理门户的意思,老李老泪纵横,“都不要折腾了,不要给老爷添堵了,我们走吧!”
老李的一家子离开,孙四的孙子劝说孙四也走了,纪妈妈站不起来被几个儿子背出去了。
几位老仆这才吩咐下人收拾地上的狼藉和血迹。
路过韩氏那几个老仆都不正眼看,“夫人莫不是听不懂老爷的话?”
韩氏不敢有二,“我一定回去思过,待来日……”为了儿子和俩个女儿她知道,事情暴露她只有认错。
况且她并不是偷人,她觉得相处这么多年姚藺忠和她是有情分的,不可能很多狠心。
继女刚入宫,这时候后宅不宁,休了她的事,姚藺忠恐怕做不出来。
老仆的话彻底断了她的心思,“老爷发话了,让夫人回去替他向岳父岳母问安,然后问问他们二老,这些年可夜夜安眠?”
“若是他们还尚存一丝人伦,就自送和离书来,从此韩姚二姓各自嫁娶,一别俩宽相安无事。”
老仆又说,“这是老爷给他们二老留着脸面,若是夫人不同意,别怪老爷翻脸了。”
韩氏这才意识到严重,“那筹儿呢,还有霞儿和舞儿……”
老仆不屑,“五少爷是姚府的小主子,夫人不必操心。”
“至于二位小姐,夫人想带走就带走。”
韩氏的泪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唇在颤,原来风光无限说一不二的姚府主母,如今是哭都不敢大声了。
这分明是……留子去母……
她没被休,却已经和被休没什么俩样。
姚藺忠的官都快顶天的,说是和离给她留脸面,可是无缘无故怎么会和离,她做的事日后怕也是瞒不住人,到头来姚藺忠的脸面足了,丢人的只有她,往后再嫁,人家也得思量思量是否得罪得起姚藺忠,姚藺忠这么做也是彻底断了她往后的退路了。
都说世间男人薄情,她今日才懂。
原来男人真的是没有心,没有情的。
书房里,姚藺忠吹灭了灯,独自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张信纸。
“桐儿,都是爹对不住你啊。”
“这么多年,是爹委屈了你。”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有罪我有罪……”
……
姚疏桐早早醒来,翠勺就在一边,她也是安心。
“主儿昨夜睡的如何?”
“很好。”
翠勺对着姚疏桐转了一圈儿,姚疏桐这才发现她穿了一身新的宫装。
“是暖芳姐姐给我的她的,她说现做来不及,不过我穿她的正合身。”
暖芳正端着铜盆上前,“暂时,委屈翠勺姑娘了。”
“哪里委屈。”
暖芳一看就是一个好相处的柔性子,姚疏桐同她说了几句话。
暖芳比翠勺一年生,进宫多年,原本就在祁茜宫做事,算是这里的老人了。
姚疏桐被伺候穿衣,正打算问问她,用不用去给七皇女请安,这时候外头似乎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