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某个车里吧，这上面太冷了，他的人都撤了。”

王秋答完就觉得不对：“你们不会还想跑吧？不行！附近有无人机巡视，一有不对劲赵韩马上赶来。”

沈清澜撑着王一要起来，几乎是被抱起来的。

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淡淡一笑，说的话却是冰冷：“这会儿还没来，他来不了了。”

王一被他阴沉的笑吓到了，心里一咯噔：“你……？”

沈清澜本就没多少力气，但看着王一担忧的神情，还是解释道：“没死，答应过你的。”

沈长林有人，他也有。

此时夜空“啾”一声窜上一只响箭。

沈清澜运筹帷幄神情一僵：“快走。”

王秋想拦，被轻轻一眼定在原地，沈清澜声音虽然虚弱却掷地有声：“我助你们离开沈家，保家人无忧。”

王一半拥半抱着人，临到楼梯，沈清澜腿一软，幸好王一及时抱住。

他不由分说将人扯上肩，后背的伤被压疼，也没躲一下：“别怕，我背你。”

疾驰在狭窄的楼梯上，沈清澜担忧地盯着前方的路，生怕连累王一一起摔下去，不自觉收紧臂膀。

背上人抖得厉害，王一速度不减，柔声道：“别怕，眼睛闭上，有我呢。”

罩在心上的铁箱一点点被阳光融化，沈清澜看着王一的侧脸，慢慢靠过去，嘴唇轻轻落下一吻，旋即离开。

状似蝴蝶轻轻擦过，王一心乱了一拍。

应该是太颠簸了，不小心撞到了吧……

拐过最后一个七十二度弯，王一激动的心浇了一盆冷水。

沈长林带着人围堵出口，悠闲招招手：“好久不见，叔叔没来，去哪啊？”

赵韩鼻青脸肿，一只手还绑着绷带，这会儿眼睛抽筋似的，白眼翻个不停，鼻孔出气。

沈清澜按下王一肩头，示意把他放下。

王一却没动，反倒箍着他大腿力道重了点，防止他跳下去，虽然楼层不高，万一摔了也不会没事。

“你还好意思自称叔叔，你干的那些缺德事敢让沈家列祖列宗知道吗？”

沈长林却不恼，看着这两人的狼狈样他笑得越发开心：“古往今来，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哪个皇帝手上不沾着父兄的血，无情方为至尊。”

王一听他疯子的言论嘴角直抽，他在二十一世纪吧。

沈长林一招手，十几个保镖一拥而上，再次把他们架上天台。

沈清澜此时到了强弩之末，全靠意志力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保镖一松手他就瘫倒在地，撑都撑不起来。

王一拳打脚踢：“沈长林，你别碰他！”

更多保镖按着他，骨头都快变形。

沈长林对他比个“嘘”的手势，慢慢踱步到沈清澜身前蹲下，阴阳怪气“啊”声：“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沈清澜瞪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小白兔。”沈长林挡着他的眼睛，“你想过你会在我手里败到这种地步吗？”

他想到什么好笑的，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清澜啊，你还是心太软，唯一的逃生机会给了清溦，你怎么想的啊？”

沈清澜神情淡漠：“你也有哥哥，你不懂吗？”

一句话直戳沈长林肺管子，笑冷下来，露出毒蛇的精光：“懂，在没你之前……不是，在没那个女人之前，我们一切都好，兄友弟恭，家庭和睦。”

他扣住沈清澜脖颈，从他痛苦的眉眼中看出和那个女人的相似，心里的烦躁和怨恨指数级增长。

眼前一片扭曲中，他好似看到了他决绝离开的哥哥，眼眶瞪得通红。

“爱情有什么好的，让你放弃家人，放弃事业，放弃我们共同的理想，就为了个女人？”

王一目眦尽裂，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踹开一众保镖冲过去：“你放开他！你冲我来！”

就差一点，又被保镖按下去，吃了一嘴灰，依旧执拗盯着沈长林：“放开他……”

沈长林嫌吵，做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保镖封住他的嘴。

口鼻捂住的窒息紧随其后，王一挣扎的动作都小了不少，目光依旧如火炬灼灼。

沈清澜再也淡定不下去：“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和他没关系！”

沈长林看到了他想要的，示意保镖松手，格外有兴致在两人之间打量，笑得越发欢乐。

“清澜，你和你父亲太像了，走的路都一模一样，他的前车之鉴不够痛吗？”

沈长林饶有趣味凑近沈清澜，没有错过他看向王一的担忧，越发烦躁。

“清澜，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你还有悔改的机会。”

他理理沈清澜乱了的领子，此时像是个慈爱的长辈——如果忽略他眼中毒蛇般的期待的话。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沈氏和他……”沈长林指着王一，笑压在喉间，阴沉可怖，一张脸扭曲。

“你怎么选？”

沈清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张起来，拼上所有力气奔向王一，却被沈长林一把握住，掐在伤口。

“清澜，选。”

王一被一群人拖拽向边缘，侧目能看到漆黑的深底，但沈清澜惊恐的神色更让他心悸：“清澜，别听他的！”

沈清澜眸子中冲出杀气：“你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长林居高临下看着他：“哦？是吗？有这么个活宝陪我上路，倒也不会孤寂呢。”

赵韩递上合同，沈长林展在沈清澜面前：“签了，我就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