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惊鸿庄出事了。”玉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的惊慌在见到京墨时滞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在北街的外院,还有外人在。
“小姐。”玉竹冷静下来后诺喏地看着莫云笙,不知道该不该汇报事情。
京墨适时地递话,“乡君有事要忙,我就先告退了。”
“不急。”莫云笙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京公子既然想合作,不如让我见见你的本事。”
说罢她不给对方犹豫的机会,直接朝一侧呆愣的玉竹开口,“说吧,出何事了?”
玉竹迟疑地看了眼京墨,见那人岿然不动的神情,小姐又是默许的姿态,便斟酌着回了话,“方才惊鸿庄的下人来报,酒馆里出事了,有人喝了酒馆里的酒死了...眼下酒馆正僵持着。木槿姐姐说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现下事情被闹开了,死者家属要见小姐,所以让人来报,请小姐过去一趟。”
“京公子怎么看?”
“魏家人按捺不住了,对方此举意在引导舆论。”京墨沉眸看向玉竹道,“那位死者是何人?曾经可去过酒馆?”
“死者是周家六爷,是...酒馆的常客。”所以才一下子惊吓到了众人,引得议论纷纷。
周家虽在盛京算不上名号,但家底也殷实,他又是周老爷子的老来子,虽是庶出,但在周家也有几分分量,这样的身份不至于太重却也不是荣安伯府轻易压得下去的,更何况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亡的,无论如何惊鸿庄都脱不了干系。
一个能喝死的酒馆,都不用做什么就能让人望而生畏,此举不禁更打击莫云笙的酒庄,更能将风头尤盛的惊鸿庄拖进泥潭里。
此计用心险恶。
“这局对方筹谋已久,必然方方面面都做了准备,既然对方想要用舆论来弹压乡君,我的建议是...不如将计就计,将事情闹大了。”此举意在破而后立,只是稍有不慎...惊鸿庄极有可能陷入危机之中。
惊鸿庄是沐恩乡君的心血,京墨也没把握对方舍得将其押注下去。
京墨见人不说话又道,“若是乡君不愿冒险...”
“就按你说的做。”莫云笙当机立断吩咐道,“空青...去大理寺请赵大人。”
“是小姐。”空青应声而去。
京墨看着莫云笙的眸色亮了两分,果然是他看中的人,就是有魄力。
莫云笙起身相邀道,“京公子,可有兴趣看一场。”
“固所愿也。”
......
“啪啪啪...”摔砸声此起彼伏,妇人尖锐的哭喊声落下,声声泣血,“惊鸿庄好大的能耐啊,将我夫君害死了也不闻不问,沐恩乡君就这般高贵吗?连人命也如此枉顾...”
“我们周家虽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任人践踏的,这惊鸿庄就是个祸害,不仅引得京中男女流连忘返,一掷千金,还酿制这等要人性命的酒。
今日我夫君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也无人给个说法,他日...焉知死得不是你们?”
“呜呜呜...”
“周夫人,周六爷的死因尚未清晰...”
“他就是喝了你们的酒暴毙而亡的!”周夫人眸眼猩红地瞪着木槿,厉声质问,“夫君今早除了在家便是来了此处,他出门前还好好的,来了你们酒馆没一会儿人就没了,你还想推卸责任!”
“就是...周六爷进门是可是生龙活虎的,还和我们打了招呼的。”
“是啊是啊,我就坐在他对面,看见他喝了没两杯就倒地不醒了,就那么一会儿...人就没了。”
“可他点的那桂花酿我也喝了,怎么我没事?”有人质疑着。
也有人怼道,“许是你命大呗...”
议论纷纷,虽有人质疑,却更多的是被带动了舆论,对生命、对惊鸿庄起了怀疑和望而却步的心理。
“可怜我儿还年幼,就这么白白没了父亲...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既是惊鸿庄的错,自然该他们承担,左右莫家有得是钱...”
周夫人厉声喝道,“我不要他们的钱,我要沐恩乡君给我赔罪,我要这害人的地方再也不能存在...”
“周夫人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请恕我不能应允你的请求。”木槿渐渐回味过来对方的目的了。
说到底还是惊鸿庄的存在动了许多人的利益,这才布了这一局,当真是出手狠辣。
周夫人声泪俱下地质问着,“难道我夫君的死是假的吗?木管事...你怎么可以这般睁眼说瞎话啊...杀人偿命啊!我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人微言轻,可这一条性命也是你能颠倒事实的吗?”
“没有人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也没有人在律法面前是轻贱的。”清脆的声音透过大厅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人群退让两侧,莫云笙带着人缓缓走至周夫人跟前。
莫云笙平静无波地看着跟前的女人和众人,掷地有声道,“倘若查明周六爷之死是惊鸿庄所为,我愿将惊鸿庄拱手赔偿于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