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你身上,我还能绑在身边不成?”霜临睨他一眼。
霜九眼一亮道:“谢谢阿爹。”
“自己上山多当点心。”
“好。”
霜九将要递给阿爹,看着阿爹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只觉自己的嘴巴里都苦了,他连忙将一颗糖给阿爹。
“夜间就不吃了,你也注意着点免得蛀牙。”霜临拒绝,拿杯水漱口,这孩子自己恐也没剩多少了。
“嗯。”霜九点点头,准备将放自己嘴里的糖又收了回去。
霜九出了东屋,回到自己房中,将立在墙旁的伞拿过来,查看一番,伞尖有些破损,竹骨也些许变形,伞面被木屑戳了两个洞,他觉得这伞还是重做一把好了,修了也不好看。
将伞放一旁,霜九又将墙上的弓取下,这是他阿奶给他做的,有些年头了,虽不精美华贵,但用料结实每一处都起到好处,能配合霜九的气力使出最好的力。
他今年长高了许多,这把从前拿着显大的弓如今在手上略显轻巧。
霜九紧了紧弦,改到现下适合自己的松紧。
明日正好去胖鼠山试试。他吹灭油灯,伴夜而眠。
公孙亭和静语回到镇上,初来这里买了个小宅落脚。
“公子,非白来信。”
静语将给信鸽喂了把食,取下信筒递给公孙亭。
公孙亭接过,看了眼:“新县令不日上任,非白快回了。”
“这县令换得悄无声息,百姓都不知晓,真是便宜这败类了。”静语想想还是不太甘心。
“新县令到了会按章程将他的罪责公开。”公孙亭又一笑,声音温和:“自然也不会令他走得那么舒服,不然非白也没必要跟过去。”
静语一听,神情激动:“公子英明。”又幸灾乐祸道:“非得让这贪财好色的老东西刮一层皮不可。”
这地界的县令官不大不小,犯得事也不是多严重,比起其他一些大贪官更算不得什么,那为何令静语如此愤慨,自然也是和他亲自调查的那份名册有关。
要是以前静语就算知晓了这些事,自然也不会如此,只觉那些受害人都有些可怜罢了,只是这一次他亲眼见到了受害人之一的霜九,便顺着查了更多的事,一想到几年前的霜九如此貌美柔弱的哥儿还要被这些坏人迫害就十分愤怒了。
他对着公孙亭咣咣一顿说了更细节的事,前几日给公子通信只来得及粗略传递。
霜家十几年前搬来村中,霜九刚三岁,霜阿爹受了重伤,只靠着霜阿奶一人支撑一家,可想而知其中艰辛。
家中无汉子,又见霜阿爹长得好,早先还有村中流氓恶霸上门欲欺辱他们,幸好霜阿奶身后还在,对付几个下九流没问题,将这些人打怕了也消停了不少时日。
可随着霜九长大,容貌初显,引得不少人家注意,等哥儿到了能议亲的年纪,村中便有不少人家找媒婆上门的,前两年霜家是真可谓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村中不少男子都放言非卿不娶,似情深不寿,那时的霜九也是十里八村的哥儿女子最羡慕嫉妒的人,那容色连镇上的人都曾听闻,还有富贵人家去提亲呢,只可惜霜家都没同意,每个去到他家的媒婆都无功而返。
说到这个富贵人家,静语一声冷笑,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中王婆子家儿子当时也看中了霜九容貌,就闹着家中要去提亲,王婆子溺爱这个儿子,且看那哥儿能干还能得多个伺候干活的,自然无不依。
后自然同其他人家一样被拒绝了,因着她儿子对霜九出言不逊被霜阿奶狠狠打了顿,便怀恨在心。
想到了她家那镇上亲戚王员外,这王员外一把年纪了但十分好色,娶了不少妾室,她把这消息卖给了王员外,要是事成还能得不少银钱。
王员外得到这霜哥儿的画像后即便十分模糊也能窥得其中美貌,自然也心痒痒得很,难得一见的美人光是幻想一番那滋味就分外美妙。
他转念又想到不久前搭上线的县令,知晓这县令十分喜爱貌美年轻的哥儿,他又觉得将娶了后将哥儿献给县令是个大功一件,肯定能得到的不少好处,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他先让人去那哥儿家提亲,觉得这霜家再如何不过是个村户贫穷人家,有这富贵机会没有谁会拒绝,会拒绝只说明银钱还给得不够。
只是王员外没想到威逼利诱都没成,霜家油盐不进。他愈发气愤不甘,觉得这小小穷酸农家太不识好歹,发了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人。
王员外又放了点消息给县令,县令装作不知,只让他去做。王员外却得到了底气,便找了些人夜袭霜家,准备直接将人绑了,再不济将那哥儿的名声毁了,还不得乖乖就范。
最终那哥儿名声是毁了,但结果不是王员外预想的那样,几个潜入霜家的人进去几息功夫便惨叫着逃了出去,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村中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村里人都形容那些个人叫声像是见了鬼似的,接连跳墙跑得不见了踪影,最终王员外连雇佣的那几个人都没等到。
他心虚的找到县令,没想到县令更是个胆小如鼠的,处理了那些人的通信痕迹,便警告他不许再提。王员外也想那些人都不见了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便装作不知这事不了了之了。
只是霜家名声也确实被毁了。不少村民都见到那时霜九提着刀跑出来追了人几里地,刀飞过,正中那人,第二天有人看去只见了一大滩血。
从此霜家出了个凶残不好惹的哥儿传了开来。
再说不知是采花贼还是其他歹人三更半夜进入霜家谁知发生了些什么,便有些爱嚼舌根的人家在村中说霜哥儿不清白了之类的。
那些纷纷要提亲的人家便纷纷没了踪迹,而大部分村民在今后的时日亲眼见到霜九的身手后,更觉霜家不好惹也不敢多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