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忘了吩咐下人,以后他来府里要跟别人一样都需提前通报。
“你的衣服做好了,我送过来给你。”他如实答道。
她瞧了眼桌上精美的蓝色衣裳,语气疏离地笑道:“多谢,这种事你吩咐下人送来就行了。”
“我正好路过,就顺便送来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这个月限量成衣上架,苏郎君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必在此耽误了。”她轻声说道。
听到她叫自己苏郎君,他不禁眼露一丝诧异与淡淡的失落。
他如今已成婚,虽然他手里有和离书,但一日未对外宣布和离,他一日便是欣涯的夫郎,对已婚的男子尊称一声郎君也没什么错。
“今日不忙。”他望了眼她后关心道:“你的伤可好了?”
她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如你所见,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还没好好谢你又救了我。”他说道。
“终归是我连累了你,救你也是应该的。”她轻声说道:“以后布庄会更忙,你不用再为我设计新款衣服了,布庄的大小事务你决定就行,我相信你的能力,以后我会派人定期去查账,当然你若是生意上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闻言,他不禁内心隐隐一痛。
她这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她为何不从一开始就这么做呢?为何偏偏在他终于确定这一次的她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收回了她对他的爱?为何偏偏要在她磨去了他内心对她的所有恨意后才选择对他放手?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她神情复杂地抬头望了眼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没想到他会问她为什么?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为何还要问她为什么?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还是他是想确认她以后真的不会再纠缠他?
她神情忧伤地凝望着他说道:“你已成婚,也明确拒绝了我,我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我自会说到做到,苏郎君,我如此说你可放心了?”
他慌忙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道:“我先走了。”
话毕,他转身离开了院子。
她神情惆怅地望了眼他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着红。
早知是这个结果,她当初就不该在丽城逗留那么久,更不该让他牵扯进江湖的那些恩怨里。
那晚她杀人时,她瞧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他本不属于江湖,原本他可以不用经历那些刺杀的,都是因为她对他的喜欢才让血剑宫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此时,柳清竹从她身后走来,刚才二人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姐姐,你还好吧?”柳清竹满眼担心地问道。
她浅笑道:“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等拿到了天山雪莲,我们就回山庄吧?许久没回去,有点想念柳姨的鱼汤了。”
“姐姐要是回去,娘亲可要高兴坏了,每次娘亲来信都只问起姐姐是否安好,也不问问我这个亲生儿子在外过得好不好,有时候啊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柳清竹想办法哄着她高兴。
她轻轻笑了笑说道:“谁让你总是那么任性贪玩呢?”
柳清竹拉了拉她的衣袖,满眼讨好地说道:“那我这次出来可帮了姐姐不少忙吧?姐姐回去可要在娘亲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啊。”
“知道了。”她满眼无奈而宠溺地望着柳清竹说道。
此时,琴儿见她醒了,领着一个侍女端着热腾腾的茶壶走来,把桌子上早已冷却的茶水撤走了。
她神情平淡地望了眼桌上的蓝色衣裳,对琴儿轻声吩咐道:“琴儿,将衣服收到柜子里。”
“是,小姐。”琴儿立马拿起衣裳进了房间。
“姐姐,最近闲来无事,我勤学了下棋艺,不如我们切磋下?”柳清竹高兴地提议道。
“算了吧,你输了又要悔棋了,我可不跟你下。”她轻笑道,随后倒了杯热茶,端起茶杯喝了口。
“姐姐,下嘛,下嘛。”柳清竹抱着她的胳膊亲呢地撒娇道。
她自小就最受不了柳清竹这撒娇的模样,于是只能无奈地答应道:“好吧,不过说好了,只下一盘。”
“好。”柳清竹开心地对房里的琴儿吩咐道:“琴儿,将房里的棋盘与棋子拿出来。”
没多久,琴儿将棋盘与棋子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午有了柳清竹的陪伴,她内心的悲伤倒是减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