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台风过境一样,房间里的装饰都偏离了原有的位置,画框倒在被掀翻的桌角旁,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碎片里照出断了只脚的椅子,电话机挂在空中左右摇晃,床头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发泄完了?可以好好谈谈了?”
司禹靳面色如常地扫过这一地狼藉,问道。
时繁找了把小沙发坐下,问:“有烟吗?”
司禹靳眼里露出一点不赞许,“我不记得你有抽烟的习惯。”
时繁歪了一下脑袋,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真以为我是什么乖乖生吗?”
司禹靳摇了一下头,说:“不是,只是抽烟对你的嗓子不好,这应该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吧。”
话是这么说,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递给时繁。
时繁接过烟叼进嘴里,示意了一下让司禹靳帮他点烟。
司禹靳拿出打火机,弯下腰帮他点了火。
烟头上那一点光骤然明亮,时繁用两根手指夹着烟,朝着司禹靳吐了一口烟。
很没有礼貌。
但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司禹靳垂下了眼。
时繁找了个惬意的姿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夹着烟放在嘴边,狠吸了一口,让尼古丁麻醉他的神经。
他的目光透过烟雾看着司禹靳,冷静下来后,有些事情就不难想通了。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是吗?”时繁问。
司禹靳没有否认。
时繁眼里露出淡淡的嘲讽,“这就怪了,你让我看到,又千方百计阻止我,你图什么?”
司禹靳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你需要知道真相。”
时繁眼眸暗了一下,“然后呢?”
司禹靳回道:“然后看你的选择,我会帮你。”
时繁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仰起身子,自下而上看着司禹靳,意味不明地说道:“如果我说要杀了他呢?”
司禹靳低头看了一眼。
时繁的脖子如同天鹅般仰起,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皮肤很白,轻轻一摁就会留下红痕,小巧的喉结轻轻滚动着,看得人口干舌燥的。
这个姿势有让人想要征服的欲望,或许时繁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诱人。
司禹靳移开目光,暗暗咽了口唾沫,说:“时繁,原则之外的事我会阻止你。”
时繁重新瘫回到沙发上,嘲讽道:“那你这算什么帮?”
司禹靳正色道:“你想要报复临修,有很多种方法。”
时繁乐了,满眼戏谑地看着司禹靳,说:“谁告诉你我要报复他了?”
司禹靳面色不变,内心却掀起了巨浪,“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时繁说:“我要让庭临修对我死心塌地的,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司禹靳深深地看了时繁一眼,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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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繁回去之后,他们几个已经打算出发去机场,看到时繁,全都松了口气。
庭临修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但还是板着脸说了句:“你还知道回来啊。”
先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被熄灭的怒火又有想要熊熊燃烧的苗头。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时繁往旁边看过去,就看到司禹靳护在他前面,解释了一句:“我遇到了一点麻烦,繁繁帮了我一下,所以晚了。”
“繁繁”这两个字落在时繁耳朵里,让他止不住地颤了一下,他听过很多人这样叫他,还是第一次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能归咎于从不熟的人嘴里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的缘故。
庭临修的目光落在时繁的手上,虽然司禹靳只抓了一下就松开了,但这无疑是在向他示威。
时繁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