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出去买书。”
“不许。”
二人的声音,没一个是有感情的。
关于这事儿,李连清从成婚那日就在求,当夜他差点被赶出新房,直至今日,他也无法再保持温和了。
他没想到殿下真一点机会也不给。
是真想将他囚在府内。
“……实在不行,让你那个侍卫跟着我,反正他不管是明面还是暗中的,都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李连清稍稍让步。
“不行。”但褚缨坚决不接受,“你一步都不准踏出公主府。”
李连清沉默了下来。
褚缨从一旁扯来几张纸,放在他面前,勉强耐下性子,递笔研墨,“你要什么,写下来,我让人去给你买就是,不需要你出去。”
李连清捏着笔杆的手紧了紧,深吸口气,快速写下几本书的名字。
褚缨看不出他这是随便写的还是被惹烦了,但看到他这样,褚缨只觉得好笑。
笑他小脾气还挺多。
季卿可没这么多脾气,待她的那些不合理要求,季卿从来都是顺着她,从不会让她不痛快。
见李连清写完了,褚缨把纸张抽走,叫了止期进来,止期拿着纸张走后,褚缨拎起茶壶给他上了一杯茶,慢悠悠道:“既入了公主府,成了驸马,便该以本宫为尊,你却还要与本宫作对三日。”
“是臣错了。”李连清低眉垂首,“殿下怎么罚都可以。”
褚缨手一顿。
刚还跟她犟嘴,才这么一会就认错了?
褚缨眼眸微眯,放下了茶壶,指尖抬起动了动,示意他转过身去。
李连清乖乖转身,背对着褚缨。
褚缨起身,提起裙摆上前去,从袖口拿了个药瓶出来放在桌上,站定在他身后,伸手将他衣衫解开。
“什么罚不罚的,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背上伤还未好,我给你上药。”褚缨声音柔下来了一些。
药物抹在后背,格外清凉。李连清不由得心下一软,回头看过去,见对方眉目认真,不似作假。
“……我自己来便好。”李连清道,“殿下把药给我吧。”
褚缨没拒绝,轻轻笑了笑,抹完药便把药瓶给了他。
此事就这么过去。
二人之间的氛围好上许多,没跟刚成婚那几天一般剑拔弩张,那几日,连带着府内下人都胆战心惊,生怕昌宁殿下一个不高兴便砍了他们。
从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那人死得可惨了……
总之,如今驸马适应了下来,他们的日子,也好多了。
不用担心殿下会心情不好发脾气,从而牵连到他们了。
其实褚缨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连清忽然认认真真认了错,而且十分听话。
从强行把李连清抢回来开始,褚缨便已经做好了他会闹脾气的准备,大婚之夜,如她所想,李连清并不听话,还试图走出公主府。
可她没想到,在妥协之后,李连清再也没有任何忤逆之举,她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天,听雨阁有客到访,止期与戾期去阁中处理事情了,褚缨闲着无聊,便到了李连清住所,敲了门。
李连清喜着一身白衣,这与从前的季卿一样,褚缨喜欢看他这一件件款式不同的素衣,穿在身上,她瞧着,也高兴能看到这般没见过的季卿。
季卿若不是那般身世,也该是这样的贵公子。
“殿下怎么来了?”李连清朝她笑了笑,侧身请她进门。
褚缨进门坐下,望着他越发温柔的眉眼,道:“你倒是安分,怎么不想着逃走了?”
李连清也到桌边坐下,给褚缨斟茶,轻言道:“殿下说笑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殿下供我吃穿,我感激不尽。”
褚缨接过茶杯,轻笑一声,眼睫微抬看着他眼睛:“不想去按察司了?”
李连清没有停顿,没有其他的表情,只道:“总有机会的。”
褚缨微微一笑,抿口茶水。
这李连清……
有猫腻。
虽说这样的他,褚缨挺喜欢的,也想要他一直这样,可褚缨知道这不可能,也不信他真会服从。
室内静谧,无人言语,只有杯盏时不时与桌面相碰的声音。
忽的,褚缨轻轻开口:“这几日药都上了吗?”
李连清一顿,放下杯盏道:“上了。”
“是吗?”
褚缨站起身来,行至李连清身边,手搭上他肩膀,笑道:“来,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李连清藏在袖口的手紧了紧,避开她自上而下的眼神,没动作。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褚缨没回答,手滑下去,抓住他手臂把他拉了起来,摔在榻上,声音冷下去:“磨蹭什么,自己脱。”
桌上的杯盏因这动静颤了颤,其中茶水泼了一圈。
李连清垂睫,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解开自己的衣带,衣裳从肩头滑落,褚缨一步步逼近,在衣裳落下之时捏着他肩头,迫使他转身过去背对着自己。
背上的伤疤的确已经好了许多。
结的痂,快掉光了。
褚缨抬手轻抚,感受着那重新光滑的皮肤,忽而笑了一声:“的确是快好了。”
李连清果然……
没用她给的药。
她给的药,才不是让伤疤快快好的呢。
此时门外脚步声渐近,有人敲了门。
“殿下,在吗?”
是止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