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接着,褚缨继续端正姿态巡视。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褚缨没有再主动去找李连清,而几日内,戾期也对李连清寸步不离,几次扰得李连清想告状,又把脾气生生压了下去。
都是公主府的人,他能告给谁?
终于,在办婚礼的前一日,褚缨下令把李连清给送了回去,没人再盯着他。
李连清在常宁城的居所已经许久没人居住,落了些灰。
好在陆瑜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陪他一起打扫了一番,他才不至于绝望的躺在木板上过夜。
“不是我说,那昌宁殿下就非你不可吗?你本来都可以去按察司了,可以做官了,怎么她就非要横插一脚!我们沿袭的前朝制度,按照前朝规定,你做了驸马,就没有前途了!现在君主又不可能为了你专门去改……”
夜里,陆瑜一顿指责,对殿下,也是对他。
“你老实告诉我,上回我让你去跟我一起去祭拜我大哥,你爽约,是不是因为她又找了你,将你伤着了?你这人也真是!”
李连清没有回话,任陆瑜说了许久,说到口干舌燥,说到无话可说。
陆瑜终于安静。
李连清方才说了句:“我困了。”
陆瑜:“……”
合着这么多话都是白说的。
一句回应都没有!
陆瑜都想问问,是不是真被那昌宁殿下迷惑了心智。
但转念一想,昌宁殿下是什么人啊,昌宁殿下要他,他又能怎么办,他反抗?那还想不想活了?
陆瑜最终叹着气走了。
而此时,褚缨正板着脸坐在褚危宫里。
她知道褚危会不同意,会想尽办法让她消了这心思,可没想到,褚危这么能说。
从午时吃了饭,到现在,褚危口干不干她不知道,她,已经困了。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现在让我放弃,不如让我去死。”褚缨语气淡淡。
“姑母!”褚危着急,“我这是为你着想……”
褚缨:“是是是,所以呢,你为我着想我就必须听你的?”
褚危:“……”
褚缨直接提起衣裙起身,“走了,别送。”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要走了。
好在这次,褚危没有再让于内侍拦她——倒也不是,余光中,看着像是于内侍有事禀报,褚危才咬牙切齿放了她走。
总之放她走就行,真的困了。
一回到公主府,褚缨就回屋睡下,但婚礼当日要早起。
第二日起床时,褚缨还在不停打哈欠,边打着哈欠,边骂褚危。
止期跟了她之后,会的东西不少,婚礼的发髻是止期梳的,衣袍也是止期帮忙穿的,也就是在止期面前,她才骂得肆无忌惮。
“好啦主子,今日还有的累呢,省点力气。”
“哦。”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君主不太同意,但仍旧宠着昌宁殿下,好好操办了此次婚礼,整个街道都十分热闹,让商户们又大赚了一笔,黄金轩也终于是开门营业了。
至于这府中婚礼,有谁人参加,褚缨不在意。
剩下那些人,她都不在意。
这天,公主府锣鼓喧嚣,遍布红绸,李连清再一次穿起了婚服,骑着赤马一路行来,停在府门前,与褚缨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对望。
褚缨捏紧扇柄,眼眸一弯笑了起来,而后转身走入府内。
府外人群涌动,络绎不绝,李连清望着那缓缓远去的背影,走了神,但喧嚣立马将他思绪拉回来,下了马跟着进入公主府。
状元郎是如何同意尚公主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只道是昌宁殿下对状元郎情根深种,缘分使然,情投意合……
当然,消息传到李府时,李玉实是坚决不信的,并且差点一口水将自己呛死在家中。
幺弟喜欢谁,他还不知道吗?
这怕是他自作聪明放走了他们私奔,然后被那昌宁殿下钻了空子,将幺弟掳走,硬要人尚公主的!
李玉实自责得要命。
可偏偏四处打听,再找不到那女子的踪迹。
人间蒸发了一般。
李玉实想,不管怎么说,此事因他而起,虽说幺弟与他们并非同母,但怎么说也是父亲重点培养的苗子,而且又为人和善从不惹事。
变成现在这样,他有责任。
重大的责任。
于是,一只信鸽就在婚礼办完的第二天晚上,悄然飞往了常宁城。
彼时,公主府内,褚缨与李连清面对面坐着,气氛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