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起来陈丸家吃饭的都是几个亲近的弟兄,众人在饭桌上打着哈哈拐弯抹角的问廖坚最近去了哪儿。
廖坚性质不高,凉凉的抬眼瞅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喝酒。
见状,几人对视一眼,聊起了其他的,吃完饭,有人提议出去玩玩,至于玩什么,那当然是骰子啊。
廖坚胸中憋闷,喝了点酒更是堵得厉害,也没什么睡意,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大晚上的街上的摊贩早都收摊了,赌坊里却是灯火通明。
“小小小!”
“大!”
“他娘的,又输了,给给给……”
蛊盅碰撞声混杂着起起伏伏的叫喊一片嘈杂,廖坚一走进来赌坊的小厮就看到了,他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从桌子上跳下来笑着迎上来,“哟,坚哥好几天没来了,今天玩两把?”
廖坚没理他,他也不尴尬,笑得灿烂道,“坚哥今天玩点啥?三张还是大小?”
赌坊里的众人都悄咪咪的看着这边,见廖坚不说话,摇骰子的声音都小了些。
陈丸站出来说了句,“楼上十三点。”
“诶诶诶。”小厮说着连忙跑上去给他们腾地方。
大部分人都在底下玩儿,能上楼的都是有钱玩的大的,当然,廖坚不一样,他来的时候,一楼二楼随便走,说白了,就是要有头有脸的才能上去。
都是混这一块的,坐庄的也不敢出廖坚老千,输赢全凭手气。
来到这地界肯定不能他们几个自己玩,乌泱泱的来了一帮子廖坚都不眼熟的小弟,还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是经常在赌坊里混着的老手了。
廖坚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的拿起了骰子。
众人见状笑着坐下,伴随着骰子碰撞蛊盅的脆响和铜板的敲击,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廖坚压下心中的火,堵着一口气可劲儿摇骰子,在周遭的叫好声中把之前不高兴的人和事忘脑后一丢。
熟悉的喧嚣吵闹和骰子的碰撞让他渐渐放松下来,面色也缓和下来,他懒洋洋的坐着,一条腿曲起来踩在椅子边上,手里的蛊盅一打开就在对面人的欢呼中撒出去一大把铜钱。
铜钱骨碌碌的从这人手里滚到那人手里,几个漂亮的女人突然走上来,依偎在对面人的怀里。
王二贵笑着搂着人亲了一口,手不老实的摸,“坚哥要不要来个?”他问了一句。
“不要。”廖坚一口回绝。
“不喜欢这几个?”廖坚之前从不玩这些,但听说最近养了个男人,他嘿嘿一笑,拍拍旁边穿着紫衣的男人的皮肤,让对方站过去,“这个怎么样?”
这几个男男女女都是对面青楼的妓子,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王二贵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玩啊,桌上几个有实力的他都给点了一个。
紫衣男站到廖坚身旁,有些害怕廖坚的名声和凶脸,但看着那挺阔的脸和解释的臂膀心里又痒痒。
赢钱后廖坚笑起来,没那么凶了,紫衣男咬着唇手轻轻搭在了廖坚肩上。
陈丸看着他那副做作样眼睛都要瞎了,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手搭上去那刻廖坚痒得抖了一下,一转头看到男孩清秀羞涩的脸。
!
廖坚眼睛微微放大,肩膀一抖就把人甩开,“滚蛋!老子不喜欢带把儿的!”
男孩被他吓得连连后退,又不敢走,只能在周围人的嘲笑下捏着衣服站在一旁。
廖坚没把这事放心上,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骰子。
气氛正热烈,楼下传来一阵不同于欢呼和泄气的喧嚣,还有些假模假样阴阳怪气的调侃,微弱呜咽的女声夹杂其中太过突兀,不自觉的引人看过去。
他们的赌桌就在护栏边,头一歪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场景。
楼下昏黄的大堂里,一个女人佝偻着腰跪匐在地上,瘦弱苍老的手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裤脚。
低泣的抽噎声连绵不断的传出,“回家吧,求求你,别赌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好不好……”
周围的人笑嘻嘻的抱着手看戏,嘻嘻哈哈的假意劝着。
“听见没,叫你回去呢。”
“大晚上的还有媳妇儿来找,哪像我们都没人管的。”
“管?谁敢管你啊,哈哈哈哈……”
大晚上的被媳妇找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回家,男人面子不就挂不住,听着耳边的起哄声面色慢慢涨红起来,浑浊发红的眼睛慢慢瞪大,下一秒,狠狠踹在女人身上!
女人痛得蜷起来,手上还是死死拽着不肯松开,“别赌了……求你……”
有人看不过眼,真心实意的拦了他两句,旁边看戏的人也不轻不重的附和了几句。
男人面色更红,只觉里子面子都没了,拽起女人就重重打了几拳,“臭娘们儿,老子轮得到你管?!”
这是什么地方?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见劝不住,周围的人也就不说话了,少说两句还能早点打完,那女的早点回去他们也早些开玩。
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
廖坚也是,他垂眸平静的看着下面的闹剧,眼里没什么情绪。
男人打累了,空虚的身体没什么大力气,他喘着气撂开手,却不想地上的女人还是不肯放开手,只是呆呆的抓着他的衣角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无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