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的亮色透过窗纸晕进屋子,带着暖色的朦胧,柔柔地将两人包裹。
全身都是刺骨的酸痛感,洛长松试探的挪了两下,过于乏力的身体不愿意动弹,无果,他只能微微侧过头,从眼前结实的温暖中逃离。
可以挪动的幅度太小,动来动去还是靠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臂膀上,怕吵醒对方,洛长松歇了继续调整姿势的想法,侧过的头微微仰起,视线自然而然的划过肩颈喉结,落到了熟睡之人的脸上。
轮廓五官斧刻般利落硬朗,即便在晨光的包裹中也没有柔和半分。
不同于还未长开而显得柔和美丽的洛长松,廖坚的长相同他这人一般带有冲击力,打眼一看过去就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凌厉。
很凶,但是很男人的长相。
洛长松在心里给出了评价。
这人是很有本事,十九岁,同样的年纪,他上辈子在法制社会还被放高利贷的人追得到处乱躲,这人已经混成人人忌惮的恶霸头头了。
不知道自己这身伤治了多少钱,还真是越欠越多了。
过度缺钱的经历让洛长松对钱很敏感,多多少少都要算清楚了才能安心。
心里装着事,他的视线便也一直没挪开,就这样盯着对方发散思维,想着想着就有些莫名的委屈。
无他,上下两辈子都过得太苦了,两条生命线恍若无意中交汇的曲线,一条由下到上缓慢攀升,一条从上至下猛然跌落,终于在零点交汇,洛长松这个倒霉催的,一点好没捞着,承接了所以的低谷。
活到现在都没想过自杀,他的抗压能力毋庸置疑的强,但心理防线一旦崩溃,人不可避免的会软弱和依赖,产生依赖的对象大多来自情感支柱。
他没有情感支柱了,那些喷涌而出捂不住的情感便不受控制的转移到了能带来安全感的人身上。
这些洛长松都是知道的,所以他觉得自己完了,因为他现在真的觉得躺在对方怀里很安心,哪怕全身痛得像要瘫痪了一样。
曾让他嗤之以鼻的疯狂喜欢上救命恩人的无脑小说情节,悄悄落到了他身上,大摇大摆的对洛长松露出个笑,说道,
洛长松,你完了。
清醒的瞬间堕落,远比不自知的细水长流来的可怕。
想法太过荒谬,洛长松有些接受不了的闭上眼,心脏却疯了一般跳动,擂鼓般给他不受控的感情奏乐。
他无意识的小动作太多,廖坚刚才就被手上挪动的脑袋给磨醒了,只是实在太困,懒得睁眼,现在困意稍缓,就睁开了眼睛。
柔柔的晨光不刺眼,廖坚打了个哈欠嘶了一声,有些无奈,左半边胳膊被人靠了一夜,麻得让他怀疑还在不在。
靠在高枕上的头微微一低,就瞧见了闭着眼睛板着脸的人。
怎么还装睡呢。
廖坚想了一下注意力就被转移了,视线落到干爽细密的睫毛上。
果然是翘起来的。
廖坚脑子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人是他买回来的,这脸他也喜欢得放不下,那就是自己的了,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心里痒痒,手指就那么直接的放到了纤长的睫毛上拨弄了几下。
洛长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微微偏头,刷地把眼睛睁开仰头看他。
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清冷疏离的。
廖坚肚子里没那么多墨水,要他说那就是板着张臭脸不乐意。
合着花了那么多钱,连碰一下都不给?想到这儿大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廖坚眼皮压下来一点,眉目间一副不耐烦的凶狠模样,语气沉沉,“碰不得?”
见他这幅模样,洛长松只觉得冤枉,他只是被吓一跳,哪有人上手就摸眼睛的,这地方本来就很敏感。
但他没说这些,眼里的情绪软化下来,抿抿干燥泛白的唇,艰难的吐出一个嘶哑的字,“……渴。”
真他,娘的好看啊。
廖坚的第一反应不是洛长松说了什么,而是觉得那钱花的值。
这个角度看下去,洛长松在他怀里仰着头眨巴眼,脸还没他巴掌大,眼睛又黑又亮,可怜兮兮的,特招人稀罕。
“行,等着。”坚哥心情好了,应了一声就把洛长松搂着换个姿势平躺在床上,自己起身去找水。
他掀开被子站起来,洛长松才注意到这人居然没穿衣服!
廖坚昨晚醉着酒能洗洗自己再睡已经很好了,根本没来得及,也没考虑过他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还要穿衣服才能睡觉。
宽厚的肩,劲瘦的腰,肌肉线条流畅结实的后背,蜜色的肌肉看着有些糙,随着动作鼓动时让人很好奇放上去的手感。
视线在大大方方背对着他就开始穿衣服的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在某个地方停留几秒后,洛长松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把眼睛闭上,毫无血色的脸缓慢的爬上一层薄红,心跳的更快了。
他羞耻得要命,被看完一半的人到是毫无感觉,三两下套上裤子就光着上半身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洛长松才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