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洛长松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呆坐了会,把塑料袋里撒出来的食物收拢起来,就着水冲洗一下就塞进了嘴里。
……
洛长松命很大,他硬生生的熬到了高中,就在他高二那年,继父跑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追债的人。
看着扬言要剁自己手脚的人,洛长松紧绷的神经断开,他一把抢过刀砍到了自己手上,
追债的人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了一跳,绝了让他去当鸭抵债的念头,只是三番五次的骚扰。
每当洛长松兼职的工资下来,这些人就会出来,在长期的旷课兼职下,洛长松的成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当拿到大学录取通知的时候,他在老师惋惜的目光中拒绝复读,申请了停学。
那群追债的像是苍蝇一样围着他,除非他放弃学籍去打黑工,不然根本躲不掉。
时间慢慢流逝,洛长松早就不正常了,教室里老师说着美德和前途,可他的生活像是一滩烂泥,充斥着饥饿和暴力。
他一边渴望着爱,尽量守着老师嘴里的道德底线,一边在污糟的烂泥里挣扎,有时候他也会想,他这种四处扣钱的烂人真的有道德吗?
一个有道德的人应该不会成天在脑子里幻想着杀人复仇的。
画面慢慢略过,洛长松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曾经的自己挣扎,直到眼前变成一个小小的刑房,火红的烙铁冒着亮光落到了胸口的鞭痕上……
“哈……”洛长松喘着粗气惊醒了,四周空无一人,他还被捆在树上。
脑海里酷刑的痛还没消散,洛长松不适的皱眉,大口喘了几下,耳边一片嗡鸣,睁开的眼里全是红色的血丝,几乎看不到白色。
洛长松动了几下手,许是一直饿着,还晕了几次,这次捆的没有昨天紧。
一只手尽量放松,洛长松旋转着手,用力一点点把手抽出来。
粗糙的麻绳细微的动着,慢慢磨破皮肤,等洛长松强行把一只手抽出来时,地上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瞧了一眼耷拉在手骨上的皮肉,洛长松眼都没眨一下,颤抖着指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解开。
落地的麻绳被血浸得发黑,看着磨得露出骨头的手,洛长松试着把旁边掀开皱起的皮肉抚平贴合在原位。
很显然,没用。
他走过去扯开地上的包裹,把那公子哥的帕子拽了两条出来包在手上,转手拎起了地上的刀。
他现在应该逃走的,但这深山里,他这样子死在半路的概率更大,还是拉个垫背的划算。
总不能两辈子都缩着当孬种。
那几人找的矿地离这里不远,洛长松顺着他们踩出来的小道寻了过去。
那边的采样不顺利,因为料子不纯的问题,公子哥带着个护卫下山去了。
其他人看不出料子好坏,只能由他亲自去跑一趟。
现在已是正午,几人坐在地上啃着干饼子,刀疤男想着被捆在树上的人,心里痒痒,“那小子不会饿死吧。”
大胡子听到他的嘀咕,看看日头,那公子哥没那么快回来,“你去给他拿点吃的。”
刀疤男转头看着他,得到肯定后笑起来,“我会注意分寸的。”
洛长松躲在树后看着,闻言跟上了刀疤男,他身上血腥味太重,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慢慢找机会。
终于,在刀疤男下石崖坡的时候,洛长松躲在上方,把手里的柴刀用力投掷出去。
有原主习武的底子在,他投掷得很准,伴随着惨叫出来的还有对方脑袋上迸溅的血花。
洛长松快步走下去,给疼得蜷缩在地的人补了一刀。
擦擦喷在脸上都血,洛长松快速的把对方手里的弓箭取下来,找了个好的地势蹲着。
搭箭。
拉弓。
瞄准了赶来的人。
“咻!”
猎弓很给力,看着倒地的大胡子和管事,洛长松笑起来,朝着躲在树后的三人追去。
他体力不支,一步一晃,可手上的弓拿得极稳,颤抖的指尖也没有影响准头。
猫捉老鼠的游戏颠倒,此刻,仓惶逃窜的另有其人。
老三躲在树后,抖着手擦脸上的冷汗,他没想到这小子那么不要命,他注意到了洛长松手上裹着的帕子和虚浮的脚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耗死对方。
正想着,一支见穿透了他没被树遮住的肩头!
“啊!”老三惨叫一声,刚站起来就被紧接而来的箭穿透了胸口。
撑着身体跑了几步的洛长松脱力的跪到在地,脑子一片眩晕。
手边的箭只剩下一支了,等那公子哥回来,怕是就活不了了。
洛长松撑着地面爬了几步,肾上腺素褪去,超负荷的身体软烂一片,脑子一黑就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