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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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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边这些看似亲近的“兄弟”。可他又无法不使用阮云琛——她在他眼里是最干净的那一个,最值得信任的那一个,尽管这种“信任”从未真正存在过。

每一次任务的安排,都像是把她推向一个更危险的位置。

每一次成功的完成,又让他的疑心稍稍收敛,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验证着他心里的某种假设。

那一天,宋祈召见了她。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平铺直叙得像是在交代一件日常事务。但阮云琛听得出来,威胁藏在每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背后。宋祈的语调平稳,像在安抚什么,又像在警告什么。

她低头听着,偶尔点头,偶尔应答,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危险正在逼近,可宋祈的信任,也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筹码。

——新的任务来了。

宋祈的命令依旧精准而冷漠:“码头上的一艘货轮。目标是对账单,顺便看看那边的情况。”

没有多余的解释。

阮云琛知道,这不仅是一次例行试探。

货轮是宋祈近几年核心资金链的一部分,而这一次的任务内容显然比之前更加直接——她要带回那些他最想知道、也最害怕被泄露的信息。

宋祈清楚,越是靠近核心,越有可能出现背叛。

他不信任任何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用一个最看似不可能背叛的人来完成这件事。

这次任务的目的,已经不只是试探那么简单。

宋祈在赌,而阮云琛,则是他手里的筹码。

耳机里的声音准时传了来:“那个U盘,你带上了吗?”

“带了。”她语气平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塑料壳。

“别急着取账本,”A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带着一丝沉着的笃定,“他给你的舱位图有一层被删改过的数据,真正的保险柜不在那里。你需要去第五舱位,B3房内,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把U盘插.进去。”

阮云琛微微皱起了眉。

她知道他总能提前洞察那些隐藏的风险,这次也不会例外。

阮云琛在灯光昏暗的舱室里找到目标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三分钟。舱门的电子锁被A破解得干净利落,阮云琛进入舱室时,甚至没有触碰到任何报警装置。

电脑被锁着,屏幕上的密码框闪烁着红色的警告标志。但阮云琛早已熟悉这种场景,A的声音在耳机里平稳得让人安心:“设备接上,剩下的交给我。”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插入接口,屏幕很快弹出一行进度条。她注视着数字的跳动,耳边却听见了A的提醒:“脚步声,左侧通道,三个人,靠近中。”

阮云琛没动,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口。时间是她此刻最大的敌人,但她也明白,太过匆忙反而会引来更多怀疑。

“五秒。”A在耳机里低声说道。

阮云琛点了点头,手指贴在U盘上,眼神却始终盯着门外的光线变化。五秒后,设备弹出,她迅速收起U盘,将椅子复原,然后沿着原路退出舱室。

“他们发现舱门了。”A在耳机里语气加重了一些,“两个人向你这个方向来,右侧通道出口有一个警卫。”

阮云琛加快了脚步,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低语。

出口近在眼前,她却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对讲机的声音此刻几乎清晰得能听懂内容,她抬头看了一眼出口处的警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来拿货的。”

警卫抬头,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在判断她是否可信。她站得笔直,面无表情,那种从不露出任何破绽的冷静反而让对方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账本被传输到警方的数据库中时,凌晨的钟声刚刚敲响。

阮云琛没有去看那份文件,耳机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多余的解释。

她知道,无论拷贝到的是什么,足够让整个局势掀起更大的风暴。屏幕的另一头,A已经处理好了这些数据——他总是比她想得更远一步,也走得更快一步。

文件里的信息不算多,但足够致命。

首先是一份极其隐秘的交易记录:天安基金与宋祈的资金往来像是一条线,被细致地标记在账本的每一页上。

那是一种精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秩序,每一笔款项的来源与去向清晰得像是在炫耀。

就在这份记录的最后,一笔异常巨大的金额静静地躺在那里,备注着一个陌生公司的名字——辰光企业。

阮云琛记得,那是宋祈旗下的一家物流企业。

文件还附带了一份名单。

名单上并不全是宋祈的心腹,而是一些她完全没料到的人——几个知名企业的高管,甚至还有一两个政府官员的名字。

天安基金的触角显然伸得比警方掌握的更加深入,这让整件事显得更为棘手。

另一部分则是货运路线的详细记录。

宋祈的每一批货都经过精确计算,无论是路线还是时间,几乎挑不出一点漏洞。

但在这些看似毫无破绽的细节中,有一艘即将启航的货轮被单独标注了红色。这艘船的目的地指向东南亚的一个小港口,标注着“高风险”三个字。

A在文件中留下了一个简单的批注:“这艘船,必须盯紧。”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媒体支付的记录。

这些资金显然是用来操控舆论的,每一笔交易都精确到日。

文件上的字眼没有透露太多,但那种刻意隐藏的东西,却让人心里发冷。天安基金显然不仅在经济领域游刃有余,他们还在试图染指更深层次的权力——宋祈终于意识到了当初他回国之后被低估的部分。

那些他曾不屑一顾的网络喧嚣,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逼近了他的每一条底线。

而当他终于将目光转向这些被忽略的角落时,他的反应一如既往——迅速而可怕:压制负面舆论,操控公众认知,为资金流动创造掩护......或许还有更多的目的,那些都只是猜测,但宋祈总能够应现所有最坏的预测。

这份记录是他的第一步尝试,也是他手中最直接的工具。宋祈最擅长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嗅到机会的味道,并精准地找到那根可以撬动局面的杠杆。

支付记录不过是一个开始,背后,是更深、更冷酷的筹谋。

对于宋祈来说,这无疑是一次尝试,也是一场赌局。

他已经看清了网络的力量,尽管晚了一步,但他迅速补足了这一点,转而开始利用它为自己开辟新的战场。

而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每一次看似仓促的行动背后,往往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深度。

但好在这些内容都已经记录在了警方的档案中。

这些证据并没有直接被曝光。

警方的策略向来冷静:他们不会轻易打草惊蛇,更不会在证据链不完整之前贸然行动。

这些账本、名单、资金流向,像是拼图的一角,隐藏在一层层精密的防线之中。每一笔交易背后,可能都有无数条分支线索,而他们的任务,是将这些分支一点一点地剥离开来,直到整个网络暴露无遗。

宋祈暂时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的警觉还在,他的试探从未停止,但那些隐秘的资金链却像是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警方不动声色地用细线捆住它们,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收网。

一切,都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三个月,不多也不少,正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极限时间。

而这三个月里,阮云琛必须以比以往更精确、更冷静的姿态完成每一步。

她知道,每一个失误都可能让这些努力付诸东流。而她的角色,依旧是那把被小心操控的刀——既要劈开宋祈的防线,又不能让他发现刀柄握在谁的手里。

宋祈给阮云琛打了电话,没有提任务,也没有提其他的什么。

他只问了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阮云琛知道,那只是个幌子。

电话那头的笑声听起来很轻,却藏着某种难以琢磨的意味——他总是这样,喜欢用平静的语气掩盖那些无形的试探。

她的手机开着外放,房间里宋祈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阮秋坐在屋内,他微微侧了身,单边耳机亮着蓝色的光,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他的手指在电脑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抬头朝她点了点头——一切正常,宋祈没有察觉。

阮云琛握着手机,目光扫过昏暗的房间,终究没有说出太多,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还好。”

那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告诫:你最好一直都这样。

电话挂了。

阮云琛沉默了一瞬,抬手揉了揉额角,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但很快被掩盖。

“我有点困了。”她说。

阮秋抬起头,目光从屏幕上移了开。

“你还没吃晚饭。”他说,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平静。

阮云琛没有回应,只是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向浴室,脚步有些懒散。

她在镜子前停了下,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还要憔悴,脸色惨白,眼下的黑眼圈一层叠着一层,像是被什么抽干了力气。

阮云琛抬手拨了拨头发,那些发丝早已超过肩膀,乱糟糟地垂下来。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剪过头发了。

警校的日子强制短发,她总是留着耳上长度。后来去了派出所,头发也没长过几寸,时间一久,修剪几乎成了一种惯性。

但最近这些日子——阮云琛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已经到了肩膀下方,微微卷着,散乱地贴在脖颈上。

阮云琛伸手拿起台上的剪刀,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刀片,犹豫了一下,目光又移到镜子里的自己。最终,她叹了口气,随手揪起一束头发,咔嚓两下,剪到了肩膀的长度。

碎发掉在台面上,一片凌乱。阮云琛简单收拾了一下,随意用手拍了拍肩膀,觉得差不多了,才转身走向淋浴喷头。

水声哗哗地响起来,伴随着镜子上升腾的白雾。

这一段时间,她的任务已经堆到了极限。

宋祈的试探、警方的嘱托、阮秋的协助——每一件事都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绕在她的心头。

阮云琛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更不记得上一次放松是什么时候。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阮秋站在旁边,卷着袖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拭桌面。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吃了再睡。”他说,声音淡淡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饭菜是简单的家常菜,粥的热气在空中缓缓升腾,混着某种熟悉的味道,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阮云琛站在那儿,盯着桌上的饭菜出了一会儿神。

粥的热气缓缓升腾,夹杂着熟悉的味道,萦绕在空气里。那种味道触碰到了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但疲惫的脑袋实在没心思去细想。

阮云琛动了动手指,在坚持去睡觉和现在就吃饭之间挣扎了许久,直到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才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伸手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是小米南瓜粥,还是熟悉的味道。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阮云琛忽然觉得那种冷冽的疲惫好像稍微散了一些。

饭桌上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阮秋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低头慢吞吞地吃着。

他的姿势很随意,手肘靠在桌沿,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手腕上还带着点水渍——大概是洗碗时没擦干净的。

他低着头,几缕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一部分眉眼。碗边的筷子偶尔点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灯光从他的肩侧打下来,将他眉骨的阴影刻得深邃而柔和。

阮云琛的视线不自觉地从他的手腕移到手指,又从手指慢慢滑到他微抿的嘴角。

阮秋的嘴唇很薄,带着点干燥的纹路,但因为吃了炒蛋,又有些油蹭在了上面,被日光灯一打,显得晶亮亮的。

阮云琛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咽了咽口水,目光顺着他的喉结往上,又看到了他微微抬起的眼睛。

“怎么了?”阮秋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认真。

阮云琛猛地回过神,像是被人当场抓了现行一般,视线慌乱地从他身上移开,低头盯着碗里的粥,随口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可耳根却微微发热了起来。

阮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秒,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阮云琛没再说话,埋头把碗里的粥喝完,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可刚走到一半,手腕被人轻轻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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