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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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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是这样没错。

阮云琛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了开。

挂钟的指针缓慢地转动着,时间已近午夜,但她的脑子却没办法安静下来。

她不是不想和阮秋说。

她只是没法确认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对的。

阮云琛脑子里还在反复浮现着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是前几天在北户派出所整理档案时偶然发现的。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资金融资案卷,但当看到那张照片时,却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照片上,那张模糊的脸让她觉得无比眼熟。

她翻来覆去地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对方的名字是个化名,背景资料简短得像是有意被人处理过,只留下几条无关紧要的线索。

但她越看越觉得奇怪,直到看到他手腕上的纹身——一个带着复杂线条的小符号。

阮云琛呼吸一滞。

那是她还在和安堂做工时的事情。她记得这张脸,记得这个人,那时候他用的是另一个名字,而不是......

李成庆。

——李成庆。

对啊,上次搭讪淼淼又打伤了阮秋的那些混混,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你再厉害也顶不住李成庆的人。”

阮云琛一度把这句话抛诸脑后,只当是混混用来唬人的废话。可现在,当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在照片上,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合起来,所有被遗忘的细节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来。

……胖子的“成哥”,和李成庆是一个人吗?

她没有多想,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派出所,冲进了胖子的网吧。

网吧的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泡面的咸香味。阮云琛坐在胖子的对面,桌上的键盘和散乱的账单之间隔开了一点空隙,像是划分了他们之间的一道无形的界线。

谢胖子正趴在柜台边捞泡面,抬眼看见她时动作一顿,嘴里叼着的筷子差点掉了下来。

“哟,阮妹妹。”他放下筷子,堆起一脸笑,挠了挠头,“巡逻呢?怎么来我这儿了?”

阮云琛没接话,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没有理会他的寒暄,难得神情板硬,直入正题:“成哥是谁?”

谢胖子正埋头捞着泡面,听到这话动作僵了一下,筷子停在了半空。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像往常那样漫不经心:“还能是谁?带我干活的合伙人呗。”

“合伙人?”阮云琛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胖子的脸上,“这么重要的合伙人,一年了却连影子都没见过?”

胖子被她盯得有点发毛,赶紧放下筷子,摆了摆手:“哎呀,他忙啊,咱们这点小买卖他看不上,平时也就是帮衬着打理点事。”

“打理?”阮云琛皱起了眉,“打理什么?账目吗?”

胖子的笑容忽然有些挂不住了。

“对啊,账目,我不太懂算账嘛,所以就只能找成哥帮忙咯......”他试图用一副玩笑的语气掩盖紧张,挠了挠后脑勺,“阮妹妹,你别吓哥啊,咱这地方规规矩矩的,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外头是几个闹事的混混,拦着来偷偷上网的小学生问他们要保护费。阮云琛制服了几人,却没想其中一人在鞋子里藏了刀,在她掏手铐时,直接跳起攻袭了过来。

虽然最后确实是有惊无险,但之前模拟训练时受的伤不小心再次撕裂——这伤搁平时可能很快就好了,但很不巧,伤口本来就有点感染,加上天气太热,人又一直运动不断,所以才反反复复,怎么也没办法全部愈合。

但阮云琛确实也没跟阮秋撒谎。

伤确实是小伤,她也没瞒着什么事——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从档案室翻出的那份资料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但阮云琛却觉得这两天格外漫长。

照片上的人早已被时间模糊了轮廓,但手腕上的那个符号却像火印一样清晰,直直烙在她的记忆里。

那是和安堂的一条走狗。

他十年前就混迹在宋祈手下,整天笑得像没骨头的蛇。

阮云琛没跟他打过照面,只从宋祈办公室的档案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和照片。

那时候他用的名字是王赖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姓李的“成哥”,是混混口中能“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阮云琛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但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回到旧路上,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名字和过去紧密相连的人。宋祈的名字没在档案里出现,可她隐约觉得,李成庆的出现,不会是无意义的巧合。

她没多想,直接去找了廖致远。

她需要一个清晰的判断。

廖致远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从不多说废话。阮云琛提起“李成庆”——或者说,“王赖成”时,他眉头轻轻动了一下,随后把手里的资料往旁边一推。

“王赖成......金融惯犯。”他说,“不归我们组管,但是听过这个名字。”

从这一刻开始,阮云琛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廖致远确认了李成庆的身份,也补充了更多她不知道的信息:李成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活动,最近才开始和一些小帮派接触,隐隐有重整旧势的迹象。

但这些并不重要,真正让阮云琛感到不安的是,廖致远提到的另一句话:

“他可能是幌子。”

幌子。

这个词扎得她心口一沉。

阮云琛没有多问。

她明白廖致远的意思。

如果李成庆真是幌子,那真正藏在幕后的,很可能就是......宋祈。

他在躲,他在试探,而李成庆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替他探路。

“别硬撑。”廖致远沉声说道,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担忧,“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在扛,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又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宋祈的事情,我会多留意。你现在专注于该做的事,别冒不必要的风险。”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你的弟弟妹妹还等着你回家。”

阮云琛听得出来,这话里不仅仅是劝告,也是一种警告。他对她的关心是真实的,可这种关心也掺杂着对她可能会“越线”的隐忧。他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骨子里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阮云琛点了头,没有再多话。

街头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潮湿的气息。阮云琛站在街边,目光落在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是想从中捕捉到什么,又像是单纯地发呆。

她的脑海里,胖子网吧里昏黄的灯光和那碗泡面的咸香味还清晰得像昨晚发生的事。

那些混混口中提到的“成哥”,胖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和廖致远确认的名字,像是一张被逐渐拼起的拼图,露出了更大的轮廓。

胖子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无意间牵出了这根线,线的另一端,却直通那些她无法轻易忽略的旧事。

阮云琛闭了闭眼,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胖子那一句句不着边际的敷衍。那个一边捞着泡面一边笑呵呵说“规矩得很”的人,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吗?

——她不确定。

但阮云琛知道,胖子的话和那几张照片之间,隔着的不是简单的巧合。成哥、李成庆、宋祈,像三根紧紧缠绕的线,把她一点点拉回到那片阴影里,渐渐收紧。

阮云琛不是没有想过撒手不管,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她脱不开关系。

阮云琛忽地想起了他离开前送到医院的那束系着黑色丝带的白百合。

她没有亲手触碰过它,但那花的香气似乎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百合美丽芬芳,干净得近乎圣洁,可她记得有人说过——这种花对狗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狗。

——“野狗”。

和安堂那些人从不避讳提起这个词,背后冷嘲热讽的时候,谁都知道它指的是她。宋祈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忠诚、卑微,甚至带着一种讨好般的顺从。

可她背叛了他。

她明明知道宋祈的手段。

——背叛过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

那束百合不是装饰品,也不是善意的赠予,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干净锋利,等待着谁来触碰它。

他应该察觉了。

察觉了她给周铁山设下的拳套,发现了她背叛投靠警方的证据。

阮云琛的指尖下意识地扣在掌心,疼痛从皮肤渗入骨髓。

她闭了闭眼,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祈一直是个耐心的猎人,他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离开这么多年,没有一丝踪迹,现在却忽然透过李成庆的出现,搅乱了这片已经平静许久的水。

阮云琛不敢确定。

她不确定他是要让这片水彻底浑浊,还是只是想用余波告诉她,他从未离开过。

“成哥的事情,你得注意点。”阮云琛靠在柜台边,语气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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