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首瞧了瞧雁迟归脸上痛苦的神色,低嘲道:“雁迟归,在我这儿装单纯可没用。你都有本事让皇上那么恨你了,又岂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看你就是心存侥幸,想着咬死不认,就能蒙混过去?歇歇你的小心思,老实交代才是最明智的。”
雁迟归听着这些话,眼神越发空洞。
他虚弱道:“你们连句人话都不会讲,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想了想,若我当真做错什么,那定是错在我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你们这些疯狗根本咬不到我。”
李潭:“……”
疯狗……
你们?
这是连皇上也一起骂了?
李潭是皇帝养的影卫兼死士,算是头号忠犬,哪里听得了别人这么内涵他的主子,当即怒得甩了雁迟归一个耳光,痛斥:“你这个贱皮子,连皇上都敢骂?”
雁迟归嘴角渗出血丝,心想着自己多半要冤死在这座地牢里了,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狂妄道:“骂他算什么?他小时候还天天被我打呢,打完他都不敢跟人告状!你有种去问问他,可是因为我以前打他太多,有损他君王的颜面,让他不堪回首,所以衔恨报复我!”
李潭:“……”
搞半天,他是犯了这个啊。怪不得皇上不愿明说一二。
李潭懂了。
原来皇上压根不想要什么供词,单单是想狠狠折磨雁迟归以泄愤,然后将其隐秘灭口啊。
那他就无须顾忌什么了。
李潭看了看刑架上绑着的人,忽地一笑:
“雁迟归,你完了。”
“我原想着,你或许还有一丝翻身的机会,才忍着不敢把事做绝。但听你方才所言,我只觉得,你已没有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单是你骂皇上的那几句话,就够你死千百次了。”
“正好,凭你我之间的过节,在你死之前,我怎么也得好好折辱你一番。”
雁迟归面无惧色,却见李潭让人取来一只碗,从水桶里舀满了水,灌他喝下去。
接连被灌了四五碗,雁迟归才反应过来对方想做什么。
他挣扎着吼道:“我要见皇上!”
李潭见他意志瓦解,不禁得意道:“死心吧。这种地方,皇上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进一步。”
雁迟归闻言,如坠冰窟。
……
而此时,重光殿内,被曲解了圣意的舒齐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因眼皮跳个不停,他心烦地丢开手中的折子,对身旁的小太监问道:“他招了吗?”
小太监躬身道:“回皇上,牢房那边还没传消息过来。”
舒齐骂了声“废物”,随即起身。
“朕去看看。”
话音刚落,小太监一仰起头,就见他已走出老远了,便赶忙提着袍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