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齐没有想到,去往牢房的路会如此遥远。
他骑着快马,都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赶到。
一下马,看到牢房那狭窄低矮的入口,他心里便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来地牢。
光是在外边看着都觉压抑,难以想象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
“皇上,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您是万金之躯,使不得啊!”
眼见舒齐弓着背、低下头走进地牢通道,小姜子吓坏了,一个劲儿地跟在后头阻拦。
但终究没能拦住。
舒齐摸着黑,一步步往地下走去。
小姜子劝不住他,便连忙喊人递来一盏灯。
舒齐接过灯,骤然加快脚步,直接将小姜子等人远远抛在了后头。
越往深处走,舒齐的胸口就越沉闷。
这地牢里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臭气熏人,连风都吹不进来。
这里的每一间牢房看似“独立”,但却只有小小一间,既低又窄,三面均是厚厚的墙壁……或者说,是从一堵极厚的墙壁上凿出一个又长又方的小洞,用铁栅栏封住洞口,这便是一间牢房了。不像用来关人的,倒像是用来关狗、关畜生的。人若被关进去,是无法站立的,只能蹲着、坐着、趴着、躺着……就是不能像人一样挺直地站着。
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想到雁迟归昨晚就住在这样的牢房里,舒齐心口一阵阵刺痛。
他急切地想要见到雁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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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迟归并不知舒齐来了地牢,就连李潭也未得到风声。
直到舒齐悄然站在了刑房之外,李潭都没有察觉。他只顾折辱雁迟归了,整个人沉浸在扭曲的兴奋中,全然忽略了其他。
雁迟归低低埋着头,亦是看不见舒齐的。
舒齐在门外静立了片刻。
看到雁迟归在牢中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他诚然是心疼的。
心疼得想立刻冲进去将人带走。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或许是唯一一次能让雁迟归向他服软的机会了。
雁迟归背着他与人私奔,甚至偷偷生下孩子,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必须施以惩罚,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最重要的是,雁迟归在他心目中那么神圣纯洁,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对方把身子给了别人。
他好恨。
恨得一次次拿刀捅自己,夜夜抱头痛哭。
明明是他先惦记上的,凭什么被别人捷足先登?
他痛恨雁迟归经不住诱惑,那么容易就被人哄骗了去。
更痛恨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用花言巧语骗走他的雁迟归。
……
他只愿意放过雁迟归一人。
至于那个女人和孩子,他非找出来杀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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