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这才收起兵器,将他二人拉上岸。
月满已经昏迷,上官寻伸手点了她几处穴位,没多久她就吐出两口水来,只是人还不清醒,风浅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神色一松:“无碍。”
上官寻抱起她就想走。
司马敬倏的起身,抽出身侧侍卫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靠近,他浑身湿透,每一处都在滴水,红衫墨发,仿若水鬼,声音都好似隆冬的泉,带着彻骨的凉意:“小王爷抱着我今日刚过门的夫人,这是要去哪?”
他眼中的杀意太甚,大有鱼死网破之势,上官寻只带了风浅和陌安来,加上尚未清醒的月满,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上官略一忖度,终是开口:“司马戎战功赫赫,本不该死。”
司马敬瞬间举剑:“你也知我兄长不该死!”
“原本只判了流放琼州,可他自求斩刑,央我请示陛下,陛下准了。”
“你胡说!哥哥为何求死?”
“他说,是他害死了司马嫣。”
司马敬手中的剑落了地。
司马戎临死前同上官寻讲述了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其实我不是司马家的孩子,是父亲领养来的,他待我如亲生,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照顾好嫣儿、敬儿。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他顿了顿,眼睛有些泛红:“我喜欢嫣儿,从小就喜欢,我知她对我无意,也没想强求,我只盼着能时常看到她,说说话。可后来她喜欢上了安怀瑾,要嫁去岭南,那么远的地方,此生都无法再轻易相见,我不甘心。”
于是一切的错误开始了。
“我毒瞎了安怀瑾的眼睛,他没能来提亲。我以为用不了多久嫣儿就能走出来,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她坚持了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我恨我自己,破坏了她的好姻缘。于是后来她说要嫁给纪澜生的时候,我没再阻拦,我希望她幸福。”
只是没想到,山长水远,这一去竟是永别。
“如果不是我,嫣儿便不会死。该死的是我!是我!”
司马敬听完人都有些魔怔,他后退两步,想要离开,却又看到了上官寻怀里的月满。
他也舍不得,舍不得她。
上官寻神色一凛,勉强控制住情绪:“她若心里有你,便不会今日这般,你也想逼死她?”
极其细微的,月满的手动了一下,而后攥住了上官寻的衣袖。
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谁都没有注意到,可司马敬看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才背过身去,哑声道:“你们走吧。”
回去路上,风浅叹息:“这段时间竟是他在针对王府,若不是那个赵倾跑来通风报信,怕是要人不知鬼不觉。”
陌安咬牙:“府里的下人不能白死。”
上官寻却没有说话,他刚才在司马敬的侍卫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早年间是负责陛下安全的亲卫,怎么会来保护一个区区七品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