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敬说要娶她的第二日,便有衣匠来丈量腰身,说要加紧缝制嫁衣。
不过三日,便有人将成衣送来,还未绣云锦凤纹,先让她试试尺寸。
她年纪尚小,身量单薄,本以为撑不起这样浓烈的颜色,没想到会这样合适。
嬷嬷和侍女都说好看,她却不敢再看镜中之人,由着绣娘又量了几处地方,便想将衣服脱下。
嬷嬷笑着阻止:“姑娘先别急着更衣,三公子邀您去游湖。”
游湖?
月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值日月交替,天光暗淡,这是她被掳走之后,第一次出门。
司马敬的府邸极大,等走到湖边,上了画舫,天已经黑的透彻。
船上只点了一盏灯。
他喜欢这样昏暗的环境,与夜色融为一体,才能让他感到片刻安宁。
可是她进来的时候带来了光,幽幽的,却也明亮。司马敬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错觉,反正她在这里,触手可及。
他支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向她伸出手:“来,到我这里来。”
她越走近,那光便越明亮,身上的红色简直像是要燃烧起来,他觉得刺眼,又恨不得被烧成灰烬。
很快,他抱住那光源,深深吸了口气。过往的苦难、孤寂、恨意,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过了许久,月满才晓得他大概是哭了。
可当他重新抬起头,面上却什么都瞧不出来,让人疑心方才透过丝缎熨帖到肌肤上的湿意只是她的错觉。
可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什么呢?月满想了良久,才发现是他的眼睛。那阴暗的、不见天日的眼睛里,有了微弱的光。
他轻声问:“不要喜欢上官寻了好不好?”
她如何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以对。
他退让一步,近乎哀求:“把那喜欢分我一点好不好?”
即便感知到危险来临,月满也说不出骗他的话。
这无声的回绝着实激怒了他。
司马敬将她抱的更紧,低头慢慢靠近。
她怕到极点,也只能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