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日,每每他出现在视线之内,月满的胸口便开始隐隐作痛,但凡司马敬动她一根寒毛,月满便开始吐血。
刚开始司马敬还不信这个邪,结果摸个脸也吐,拉个手也吐,后来司马敬只是离的稍近一些,她便一手捂胸,一手掩面,有了吐血的征兆。
府里的大夫这段时间可被折腾的够呛,各个苦不堪言。每回那位姑娘吐血,司马敬便召人去救,有时是大清早,有时是大半夜,医好不过一日半日,便又开始吐血。
司马敬本就性格乖张,近来更是变本加厉,明明不是他们医术不好,还要天天被司马敬斥责,府里德高望重的张大夫就因为被他骂了句庸医,气的差点投河。
左右想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老家伙们合计一宿,推选出府里最年轻的赵大夫去同司马敬进言:“那位姑娘本就重伤未愈,心脉受损,需要静养,三公子近来还是……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府里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略有耳闻,都知道司马敬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连强抢民女的事都做出来了。
司马敬一脸阴霾:“我若不呢?”
“那位姑娘已有油尽灯枯之相,长此以往,怕撑不到年底。”
司马敬抬手便将手边的八仙桌拍碎:“一群废物,都给我滚!”
赵大夫听话的紧,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后几日,司马敬再也没有出现过,月满稍稍松了口气,看向面前替她把脉的赵大夫。
赵大夫眉清目秀,待人和气,虽然年纪尚轻,在医学上却颇有建树,很受器重。
许是月满盯着他看了太久,赵大夫轻咳一声,避开她的视线,提笔写了副药方交给下人:“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司马敬派来照顾她的嬷嬷出声询问:“姑娘可见好?”
赵大夫微微摇头:“心脉受损,不比寻常,没有三五个月的调理,怕是难见成效。”
嬷嬷愁眉苦脸:“这可怎么是好。”那位主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每回去汇报情况,他都大发雷霆,吓得她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
赵大夫眨了眨眼,月满便开始咳,咳了几声,一咬嘴里的小朱果,掩在面上的手帕便出现了血色。
嬷嬷惊呼一声,刚想叫人,赵大夫已经制止了她:“许是喉咙里的淤血,嬷嬷莫要惊慌,让姑娘静养便好,我再开副滋补的方子。”
饶是他这样说,嬷嬷也被吓得不轻,去跟司马敬汇报的时候,自是说的严重许多。
如此便又得了几日安生,每回赵大夫来看诊,袖子里都会滚出几颗小朱果,落在绯色的床褥上,任谁都不会瞧见,待他走了,月满便不动声色的小心藏好,如此便能三五不时的咳一回血。
虽不是长久之计,也只能挨过一日算一日。可自立夏起,月满便再也没有见过赵大夫。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在司马敬到来的那个午后达到了顶峰。
他着水红色薄衫,居高临下望着她笑:“近来可好?”
月满看见他便觉得不好,面色都白了两分。
见她毫无反应,司马敬倒也不恼,兀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我瞧着气色不错,听说这几日也不咳血了。”
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小朱果早已用尽,赵大夫却迟迟不未,身陷囹圄,她为鱼肉。
司马敬微微眯起眼睛,饮了口茶:“那姓赵的果然是个庸医。”
这句话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赵大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