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受了惊吓,月满寝食难安,消沉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缓过神来,鱼是不敢再喂了,昙音又安排她去给院子里的草木浇水。
春末风和日暖,天蓝如洗,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月满提着木桶,拎着水瓢,沿着院墙一点一点浇水。
一直浇到晌午,不过浇了三分之一,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正想找地方休息一下,就听见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从院墙外抛了进来,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
月满好奇的走过去瞧,就见那是一个巨大的青色包袱。
怎么会有人往王府里丢东西?
她正想解开看看里面包了什么东西,就见有褐色的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风浅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尖叫声时,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起身就朝声音的来源奔去。
果不其然,就见月满瘫倒在地,伸手指着花圃里的一团东西。
这次死的是府中负责买菜的下人,月满没敢看那人的死状,只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就晕了过去。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丫头,扎着两个团子头,正坐在一棵树下哭,她的面前躺着一只刚刚死去的兔子。
突然有一双大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她转身扑到那人怀里哭的厉害:“爹爹,小白死了。”
男人把她抱起来:“晚晚,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现在也只是它的命数到了而已。”
“晚晚听不懂。”
男人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也就是说,事物呆在一个地方的时间是有限的,时间到了就必须离开。”
小丫头哭得更伤心了:“那爹爹跟娘亲也会离开我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道:“我跟娘亲会好好看着晚晚长大,嫁个好人家。”
她这才安下心来,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擦了擦眼泪。
男人无可奈何地的捏了捏她的脸:“这么爱哭,真像你娘亲小时候。”
“娘亲小时候也很爱哭吗?”她好奇的问。
“唔,是啊,她小时候可爱哭鼻子了。”
“为什么我没见娘亲哭过呢?”
“因为有爹爹在啊,爹爹很宝贝娘亲,从不会轻易让她哭的。”
“爹爹真好。”
“我们晚晚这么可爱,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问:“咦,娘亲呢?”
男子笑的眉眼弯弯,“你娘说要给你绣荷包,绣着绣着就恼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生闷气呢。”
“那我们去找娘亲吧,晚晚同她说不要荷包了。”
视线里的两人慢慢走远,原本明媚的光线也暗了下去,突然就到了夜里。
天上有大大的月亮和漫天繁星,玉兰花树下的白衣少年在对着她笑。
那是初遇上官寻的地方,却又不太像她那天见到的上官寻。
他虽是在笑,眼神却森冷的可怕,无边的恨意比夜色还浓,浓的令人无法呼吸。
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跑啊晚晚,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