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周安平绷着脸。

“ 你就犟！”赵楠在他胳膊上狠狠捏着，“之前儿子开口要钱那会，不是你赶紧给人打钱？”

“他那性子，要不是遇上事了，会找我们？”

“人不说了，是朋友的事情，没隔多久就把钱还回来了，还加了利息，我怀疑他哪里是借钱，分明就是为了给我们塞钱。”

“哼，我们差他这点了？”话虽这么说，周安平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

“哦——也不是知道谁，收到寄过来的东西，高兴得天天找人炫耀。”赵楠白他一眼，“让你接电话就跟聋了一样。”

“我接了电话，你就让人回来？”周安平试探着问。

这回换赵楠冷了脸，怼他：“等他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了？”

“没想好也不能过来找您不是。”程染秋笑笑，“刘校长，辞职流程到您这了，您就给我批了吧。”

“你这是怪我啊。”

“没有的事儿。谁都不怪。”程染秋认真说，“我和我妈也说了，和您没关系。”

刘校长撇过脸：“她那脾气……听说她提前退了？”

“嗯，退了，准备全世界玩去。”

刘校长喝了口茶：“她倒是潇洒。”

“是啊，刘叔，”程染秋给他倒茶，“所以您赶紧批了吧，我好给她采购装备去。”

“你们整个班的成绩不论是一本录取率还是平均分，都是年级第一，在整个市也是排得上号的……”

刘校长絮絮叨叨半天，见人油盐不进，重重“哼”了一声：“批批批！”

“谢谢刘叔！”

“批了？”程女士躺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指挥，“那件带上。”

“批了，”程染秋听话地把她衣服放箱子里，“帽子、手套、围巾都放这里，记得戴。程女士，别为了风度就不要温度。”

“知道了，怎么比你外婆还念叨。”

“你走之前是不是会去看他们一眼？”程染秋回头问她。

“去，放心。我不乱说。”程女士换了个姿势躺着，“对了，你原先那房子还要收拾？”

“收拾，”程染秋起身喝了口水，“约了明天的阿姨。”

“找个时间卖了得了，”程女士勾勾手，接过水继续道，“到时候在这附近买一套，买套大的，那地方又远又憋屈的。”

程染秋明白她说的憋屈是指学校的事情，想了想，也是觉得没必要留着。

“行，知道了，我找个中介。”

“钱不够说啊。”程女士睥他一眼，一副“老娘有钱”的架势。

“您儿子比您想象的有钱，”程染秋摆摆手，忽然想到，“对了，您资助的贫困生考了哪里的大学？”

“杭大。”

“还挺巧，到时候我帮您偷摸着去看一眼？”

“别打扰人家，赶上了就偷摸看看，赶不上就算。”

“行，物色下一个的时候带我一个。”

程女士“啧”了一声：“好好的一件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跟买菜似的。”

“买菜就不是好事了？”

“我又没去过菜市场。”程女士斜睥他，“你去过？”

“……还没，”程染秋举双手认输，忽然又想起来，“……还真是。”

他拍拍自己裤兜，那人还勾搭自己！

这是老狐狸啊！

“要是那边学校不行，就抓紧时间换一所，”程女士进了趟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盒子，“我搜过了，市区也有几家私立学校。”

“拿什么了？”程染秋笑笑，“您怎么不劝我别当老师？”

“你不是喜欢？”程女士瞪他，“当初本来以为是受了我和你姥爷的影响，结果你小程老师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就是喜欢和学生相处，享受教学的快乐。”

程染秋笑了下，他的确是享受，这么说来，当初时哥还真是一下子抓住自己喜好了，有长峰这臭小子在，他就算对人没意思，后面也会经常去时宿住住。

“给，这两盒巧克力，99%的你吃，10%的给时间。”

“什么给时间？”程染秋没听明白，“交给时间，让巧克力过期？

“时间！”程女士笑喷，强调一遍，“你男朋友。”

程染秋恍然：“您这都给人起上外号了？”

“这叫爱称！”程女士瞪他。

“您这挺会起，知道了，我带给他。”程染秋笑道，“对了，面试时间定好了，我后天就得过去，到时候再回来送您。”

“送什么送，把我当小孩呢！”程女士挥挥手，“你赶紧走，我可不送你，反正到了那边也有人接。”

程染秋感觉回到上大学那会，没回之前，程女士一天几个电话说想他了，等回了吧，待不了几天就催着他赶紧回学校，说被唠叨得脑壳疼。

“得，我赶紧走，你少喝点。”

“知道了知道了，烦人。你赶紧收拾自己东西去吧。”

“秋儿，临时来了个活，这个时间点估计我还在饭桌上，安排个人来接你。”

周时收到航班信息后立马来了电话。

“哦。”

程染秋那兴奋的劲儿立马就歇了，这一周时间，两人电话视频不断，但看得见摸不着的，总归不一样。

“生气了，秋儿？”周时试探道。

“没有，”程染秋老实交代，“就是有点儿失落，能调节。”

“真的？”

“真的。”程染秋呼出一口气，“我有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