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出现了,还带着名女子。
“多谢阁下相救,方才真是太危险了。”女子衣衫染血,想起刚才坠崖一幕仍心有余悸。
幸亏此人路过相助。
鹤商寒微微一笑,客气道:“无须挂怀,只我有个朋友中了贵门派的七花毒,还盼姑娘施个解药。”
女子虽然诧异,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犹疑着递去一角油纸包裹的丹药,才伸出手又谨慎问道:“你朋友几人?”
“一人。”他嗓音轻柔,答得很快。
女子明显松了口气,含笑将解药递去。
鹤商寒告辞离去,他步伐沉稳,没一会儿便来到南边林中。只见柏树下坐着一对相依偎的男女,二人皆是面庞发紫,气息虚弱。
“解药来了。”鹤商寒蹲下,戴着黑手套的冷峻指尖拆开油纸,露出粒黑色药丸,他抬手,意欲喂女子服下。
女子唇瓣颤了颤,却是猛地将脸偏过去:“不,救我相公!”
鹤商寒稍歪头,语气淡淡的困扰:“怎么办呢,我只这一颗药。”
“那你救我相公啊!”女子去抓他手中解药。
鹤商寒按住解药,闷声道:“不可。”
“为什么,你快救他啊?!”
两人这厢拉扯着,忽听得身后一声喊:“恩公,不可救她,她是我仇人!”
原来此女相公生得肥头大耳,无花花公子貌,却有花花肥肠肚。自己不过于这林中独行,却被其看上动了歹心,她正欲教训这恶心的男人,谁知她娘子赶来了。
男的立即倒打一耙说她狐狸精,女子竟也顺滑不过脑立刻就信了——她总觉得谁都要抢她夫君!
夫妻联手冲她打来,然她是毒门弟子,被打下山崖前瞄准两人飞去毒针,成功在将死前反杀两人。
此刻,那本就吊着口气的男人死透,他娘子一看,夺过解药咽了下去,哭喊:“夫君,我会为你报仇的!”
话落,一个腾起,两个女子再次斗起法。
鹤商寒退到一边,抱臂靠在自己的樱花树下,雪色袖袍如云,身姿挺拔,气度闲雅。
他从没遇过这种情况:两女对打,该救谁?
嘭——!
思忖之际,双方一招对轰,两败俱伤倒地,鹤商寒见她们奄奄一息,当即一个闪身上前,掏出从千秋尔那顺来的丹药,分别喂两人服下。
两人本欲感谢,却在看到他喂敌人丹药时,诡异地瞄了他数眼,同仇敌忾吼道:“你不是救人,你是看热闹的,对吧?!”
鹤商寒被一左一右吼得头疼,揉了揉鬓角,叹气:“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去吧。”
言罢,挥动衣袖,身后樱花树裂开粉紫漩涡,将两人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下耳边清净了,鹤商寒回头看了眼躲在灌木中的小女孩,没理会走了。
楚楚站起身,发间栖着几片翠叶,愣愣注视鹤商寒离去的背影。
...
这天,楚楚摘了山里药材来城里医馆卖。这家医馆主人怜惜她是孤女,好心给了她这条谋生路。
楚楚收完钱迈出医馆,直接到隔壁包子铺买了俩绵软滚烫的肉包,她蹲在午后静谧的巷口欢喜吃着——山里可没有这些啊!
就是这时,她看见个秀丽的女子哭喊出现:“恩公莫走!恩公,等等我!”
楚楚顺着女子追逐的方向瞧去,捏包子的小手顿时收紧。
是他!
鹤商寒停下脚步。这条巷道空旷无人,男人长身玉立,白衣风华,看着很是个谪仙君子。
“姑娘喊住在下,是有何事?”鹤商寒轻笑问。
他对待寻常女子,倒是很讲究一番凡尘的礼貌言行。
女子羞涩垂头,她是这镇里相貌最好,性子也最张扬的姑娘,因此才敢当街追赶心仪的男子:“我...我...”她咬咬牙,一扭帕子索性直言,“恩公上次救了我,我日思夜想,梦中皆是恩公,我...我心悦恩公!”
“原来如此,你心悦我啊。”鹤商寒笑。
他声线偏沉,又总是柔声细语的腔调,笑起来时有泉水击石的清越感,是成熟男子独有的优雅音色。
女子听他这温柔笑语,登时面色通红,睫毛乱颤。午后日头本就昏沉沉,这下更让她头脑晕眩。
“那。”鹤商寒抬指,按上左手手套,“你多了解我一下,好吗?”
“...啊?啊,好好。”
鹤商寒微微一笑,褪下左手的漆黑手套,女子不解其意却也低头看去,只见那手套下的肌肤凄冷苍白,青紫脉络明晰,可,到了拇指处,将将露出指尖时——
“啊啊啊啊!”女子放声尖叫,双腿发软栽倒在地,“你、你不是人?!”
“呵呵...”鹤商寒低笑,嗓音照旧如春风悦耳,“何止,我啊,是个死物。”
无呼吸,无体温,无心跳,冰冷嗜血的死物。
女子意图爬起身逃跑,奈何双腿颤得厉害,一下下摔倒在地,将细嫩的胳膊都摔青了。
“不是心悦我吗?”鹤商寒完整褪下左手套,露出鹰爪似的手,两寸青灰色利爪在日光下冒着丝丝黑气,“这双手若是抱你,你敢吗?”
“啊啊啊,怪物!离我远点!救命,来人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