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便告知我等，黄少爷在何处罢。

小人们虽是黄少爷的护卫，却也都是生计所迫。从不曾主动做过欺凌他人之事。”

“我家中，尚有病重的老母，他家里也有嗷嗷待哺的幼子。

公子，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罢！”

那两人畏惧极了。钢钉入骨，不死也残。即便侥幸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沉璧低头看着那两双紧攥着她衣摆的手，掌骨因用力过大而突出发白。

他们可怜。身为下人，夹在大小主子之间左右为难，尽职尽责却命如草芥，生死只在强权一念之间。

但若她果真带着黄世勋去寻人，那“天道因果”一说便显见是她刻意为之，这些时日她们所有人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就只能放任黄鑫逍遥自在，去欺凌羞辱那些被流言缠身的女子吗？况且，她早便查过黄鑫的事迹，除了欺辱女弟子，往日他手中因心气不顺和心血来潮便造下的冤孽不计其数。

无端打杀看不顺眼的下人，当街纵马伤人后因口角之争而纵奴行凶，强占他人田宅，为着争风吃醋便拆散恩爱夫妻，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却因为黄世勋给妙乐宗捐了许多财物，被飞觞城的狱刑司屡屡包庇，便教受害之人申冤无门。

沉璧也是在寻找摩罗花线索时，才知道这飞觞城并非全然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光鲜美好。

只不过是那些不美丽的人事物，都被堆积到了外人看不到的地界罢了。

在她循着摩罗花运送轨迹而发现的那些街道村舍里，四处飘散着绝望的气息。那些人失去了对未来的渴望，宛若行尸走肉的活着，眼里根本看不到明天。

而眼下是整治黄鑫最好的机会，这一步若是出了错，她全盘的计策都会胎死腹中。

沉璧强迫自己冷下心来。

在制定计策时，便已经做出了取舍不是吗？

“好，我带你们去找他。”

黄世勋眼中掠过一丝鄙夷。

为着一点愧疚之心，便能任人左右。果然是迂腐呆笨，成不了大事。

待寻回鑫儿，这小子和那两个贱奴，还有参与此事之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