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百物志》上记载了蓬莱仙岛上的药草种类、兽类习性和地表风貌等讯息,也对可以给考核加分的东西进行了标记。
因着岛上有内力禁制,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没法使用空间容器。沉璧为了避免引人怀疑,便将兄弟二人在岛上收集到的东西留下了大半,只呈递了很少的一部分。
她教人给赵震东留了口信,便赶往小院的方向。
沉月的异常生长是在进入蓬莱仙岛后开始的,青璇或许能够知悉几分内情。
自从那日青璇离开,沉璧便没再见过他。若是青璇还想与她见面,或许在这几日会留下些信物或是讯息。
只是她没料到,在自家大门口见到的并非那个蓬莱仙岛的老妖怪,而是怀里抱着长剑的白衣公子。
孤傲清俊的剑客偏头看她,容色被日光下的雪地映衬得越发神采耀目。
他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股玄力从肌肤相贴处浸润过来,暖流在她血液经脉中流散弥漫,驱散了冰天雪地的寒意。
“你弟弟如今怎样了?”
沉月微瞪了他一眼。她刚赶到万剑宗没多久,他便在这里等着她了。显见的有人替他盯着自己,给他通风报信。
“他旧疾发作,这几日我要带他去南赡部洲寻故友给他瞧病。待我回来约莫要一个月后了。”
“既是路途遥远,难免会遇见意外。不如趁着你尚未启程,今日我们便结契罢。”沈锦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沉璧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双眸子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瞧着他。
在修真界,二人想要成为道侣须得邀请亲友举办仪式,男女之间唤作“结缘”,同性之间则称为“结契”。
她与沈锦绣互通心意后不到一年,没想到他这便要认定道侣,难免教她措手不及。
“师兄,这是不是快了些?”先不说两家的长辈是否首肯了这桩亲事,便是举办仪式的酒席也得提前几日布置。
哪能像吹气似的,说结契就结契?
“先把道侣的名分定下来,正规的仪式往后可以补办。”沈锦绣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结契的核心还是在于以天道为背书和见证的誓约,这个环节只要两个人便足以完成,亲友们的见证不过是为着场面上好看。
正因如此,在修真界先在两情相悦时认定了道侣的身份,再择日补办仪式的夫妇屡见不鲜。
沉璧偏头审度着他面部的神态,见他神色坚决,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师兄……你是不是近日听说了什么?”
沈锦绣转过身来,拉开她一侧领口,用手指摩挲着她漂亮的锁骨。
“道侣的刻印留在这里便好,有了那枚刻印,不会再有沈家的人对你动手。”
沉璧从蓬莱仙岛回来后,显见的对他疏离了许多。沈锦绣心中生疑,查探之下便得到了沈家派人在岛上对沉璧动手的消息。
沈家有意教沈锦绣与白家联姻,更兼男风在世家中都是难以启齿的议题,沉璧的存在对沈家来说便尤为碍眼。
那些人在宗门时尚且能收敛些,但南赡部洲离北俱芦洲千里迢迢,难免不会放开手脚针对她。
但有了道侣刻印,他与沉璧便是木已成舟。即便两人有一方身死,只要另一方不情愿,活着的那人身上的刻印仍可以永久保留。
而修真界的大世家向来自傲,必须保证两家子女能够结为道侣方会进行联姻。只要这枚刻印在沉璧的身上,沈家的人便只能想方设法破坏二人的感情,教沈锦绣自愿解除道侣关系,不会再动直接杀掉沉璧的心思,以免死人在沈锦绣心里更加难忘,更不愿解除身上的刻印。
沉璧站在卧房门口心里直打突,沈锦绣却踏进门槛,把门扇反手合上,还从里面上了门闩。
随着“咔哒”的上闩轻响,她的身体也像被上了锁一样,僵木得无法动弹。
一些或久远、或前不久的不快记忆朝着她汹涌而来,教她手脚冰凉冷汗直冒,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被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床上,脚上的靴子被外力脱下,又被抱着小腿教她在床上躺好。
沈锦绣解开腰间玉带搁在椅上,又把外衫简单折了几下搭在椅背上,从容地褪去内衫,露出其下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胸腹,俯身一腿跪在床头,伸手去解沉璧束腰的大带。
除了曾经为着驱寒两人上身有过肌肤相贴,后来两人亲密时至多衣裳散乱了些,沈锦绣这还是头回表现出进一步亲近的意向。
“你知道结契之前,须得至少有过一次欢|好罢?”
这人即便是欢|好前的准备也是优雅利落的,沉璧都没理清他的动作,外衫便已经离她而去,落在了床尾旁侧的椅背上。
她还在错愕,胸口便是一凉,肌肤直接触到外界的冷气,眼看这人还要伸手抽她的裤带,她赶紧一手捏住散开的内衫领口,一手紧紧攥住裤带,蜷起身体警惕地看着他。
她防备的姿态刺痛了沈锦绣的神经,他被当作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被她警惕着。
他有些恼怒,但见到她面色苍白,额头都沁出虚汗,心中的火气散去了大半。
“你这样,教我怎么办?”
沈锦绣摸了摸她额头的一手虚汗,冰凉的触感彻底散去了他旖旎的心思。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凝望着只能看不能吃的貌美小师弟,挺拔的侧影透出几许苍凉。
半晌,他站起身作势去取椅背上的衣裳,打算离开。
沉璧却猛地弹了起来,宛如凶兽的幼崽一般把他扑回了床上,在他凸出的锁骨上一口一口地用力咬出牙印。
沈锦绣任由她在身上乱动,得逞地咧嘴一笑,扶着她的腰往床里面退,沉璧紧跟了过去,就这样被他彻底带到了床上。
她的动作笨拙又青涩,只会用唇胡乱的磨蹭啃咬,用手指抚摸和拧拉,偏偏沈锦绣就吃她这一套,浑身上下被烈酒浇灌一般又灼烧起燎原的火焰。
他把手指从单薄的内衫领口沿着娇人的香肩顺了进去,没有挑开娇人的衣衫,却是极尽所能地在衣衫底下抚弄撩拨着。
抚摸之时他唇齿间又不由得逸出轻叹,小师弟的雪肌果然是温软香腻,仿若浑然天成的白玉造就一般。
但他偏偏只能克制着自己倾泻情|欲的渴望,在失控前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粘附在那片香肌玉骨上的双手从娇人单薄的内衫里抽了出来。
有所感知的小师弟停下动作,上身坐起来,眼神懵懂茫然地就这么看着他。
沈锦绣身上火热,嘴里却发苦,小师弟可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个要命的地方。
“沉璧……”他轻轻唤着小师弟的名字,透着求|欢讯息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一双大手又忍不住扯住单薄的内衫边缘,轻轻往下一拽,内衫的衣料便顺滑地挨着肌肤滑落到底,露出整块美玉一般的上身。
然后又不老实地去扯那根裤带,却又被对方攥住了手腕。
沈锦绣抬眼看着她,小师弟的眼神冰凉如寒潭之水,冷冷睨视着他。
沈锦绣松开了手,舒展开两条手臂,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他甚至偏过头去,露出肤色冷白的脖颈,把最脆弱的咽喉胸腹全部暴露给心上人。黑色的长发凌乱颓靡地绕在他的颈子上,整体的姿态中流露出一丝柔顺,任由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天性争强的修真者们,大多都是猎手。
他听见上方那人的呼吸声变得紧促急切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压下来的狂风暴雨般的骤吻,似乎被他这诱人的猎物彻底吸引住了,沉迷得无可自拔。
成了。
沈锦绣勾起唇角,大手在小师弟青丝披散的后脑轻抚。
“别急,我跑不了……”
想他少年时不乏有男子因美色吸引向他示好,那时他只觉龌龊恶心至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自愿以此法去诱捕他的心上人。
对于沉璧,他第一眼见到时便觉得这师弟惹人怜得很,太过干净了,干净得像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都引不起这人的一丝兴趣。分明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已然有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老者般的觉悟。
小师弟像个空的瓶子,只在瓶底零星地装了几颗亲友的糖。
但好在他沈锦绣有很多很多的爱,他要以此将这个瓶子灌满,届时这个瓶子便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他的。
不知何时,他最后一层障碍也被除下,他有些紧张,还有些不情愿,这和他事先预想的几乎完全相反,但来日方长,要打破阻碍只能付出点什么了。
他无力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他的心上人。
沉璧的思绪在一些过往的阴暗记忆里徘徊,她用手指抚摸着这具富有力量感却格外乖顺的身子,心里的暴躁在狂乱地肆虐。
她,也可以成为施暴者。为所欲为,主宰柔弱者的身心,让从受害者到施暴者的身份转变,极大的洗刷往日屈辱的过往。
“……”心念这样瞬间一转,她的脑海里便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沈锦绣咬着牙忍耐的神色落入她的眼底,她脸上血色尽褪,不敢相信方才的念头竟会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她竟试图利用沈锦绣充满情意的忍让,通过施虐来找补她在过往便破碎掉的自尊心!
还好她及时察觉了这个苗头,遏止了事态的恶化。
只差一步,她便要堕入万丈深渊下方的泥沼,和她最痛恨的那些下流胚子成为一类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世家骄子,他虽然身心抗拒,但仍为了迁就于她摆出柔顺姿态甘愿忍受雌伏,对比自己方才的所思所想,顿觉自惭形秽。
他当真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爱,即便她对他有诸多隐瞒。
沈锦绣的眼睛蓦地睁大。下方传来的温凉略有薄茧的触感,以及不失力道的包覆,彻底掌控了他的全部神思。他不受控地挺着腰,直到欢愉的尽头。
他赤条条神思不属混沌不堪,她却是披回了内衫,衣裳楚楚,下摆逶迤交错如白莲绽开。
从身到心,他全然被掌控,孤傲的剑客输得一败涂地。
半晌,心上人那张染着情动的玉面出现在沈锦绣的眼前。沈锦绣轻柔地把她掖在耳后的鬓发捋了下来,左手与她的右手十指相扣,霍然反身把她压在下面狠狠吻住,漫长的深吻害得她险些窒息了去。
虽说这并非那种用来结契的欢|好,没法留下道侣的刻印,但沉璧能主动与他亲密已是极大的进展。他能感觉到她已是尽力在克服心中的一些桎梏,也舍不得再接着逼迫下去了。
果然,要将小师弟这个人定下来,他给她的爱须得足够多才行。要让浓郁的爱意像厚实细密的蛛网一样把她从头发丝到脚趾都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密不透风,永远无法挣脱,只能这样娇软乖顺地被他吞噬进骨子里,再也不分开。
好在沈锦绣爱他的小师弟,爱到快要发狂了。
他在她心口上怜惜的轻吻着。总有一日他会窥探到这里面的全部秘密,教她的疤痕全部愈合,只打上专属于“沈锦绣”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