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中是在这浮芦城内小有名气的郎中,每日约他看病之人流水不断。每个见到他的病患和客人都是客客气气,将他奉为上宾。
要不是看在这次的病患是万剑宗的内门弟子,给的银钱份量也足够,他绝不会在这般严寒的天气里遭这般赶山路的罪。
黄郎中累得额头冒汗,手脚却冻得僵木,急切地渴望一间温暖的屋子让他歇歇脚,再喝上一盏热茶或是一碗热汤暖暖身。
听见门栓被插上的响动,沈锦绣伸手推了下门,果然门已经从内被锁上了。
旁边的黄郎中见状,两眼一瞪,挂着细碎雪花的山羊胡便翘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紧闭的门扇:“这是什么意思?”
门缝中飘出有些低哑的声音:“劳烦郎中奔波,家弟闹了脾气,不愿见人。郎中还是请回罢。”
“什么?!”黄郎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怒极般的气喘声,随后什么东西便被“砰”的一下用力摔在门板上,哗啦啦碎了一地,惊得门外的黄郎中后退了一步。
“好好好,不看郎中不看郎中,不气不气……”
低哑嗓音的男子轻拍着弟弟的背部,轻声安抚着病人的情绪。
很快那愤怒的气喘声便转为了低低的啜泣,又逐渐被温和的兄长安抚下去。
黄郎中在紧闭的门外落了满身的雪,心里越发火大。忿而转身甩袖,背着半人高的药箱便往院外走。
“我看屋内那小少爷精神得很呢,还有力气摔东西,老夫便不在此多事了。”
走了几步,便被沈锦绣从身后追了过来,往他手中又塞了个钱袋子,带着几分歉意道:
“天冷,郎中回去买些暖身的酒菜。”
这钱袋子份量不轻,黄郎中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抬手作了个揖便走了。
沉璧听见外面脚步声远去,心里松了口气,又听见沈锦绣过来敲门。
“郎中走了。”
“师兄,你事务多,先回罢。我一个人照顾得来。”
门外默了一会儿,随后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沉璧虽说疼爱弟弟但绝非娇惯,无论沉月如何撒娇,也不至于任由他使性儿赶走郎中。
沉璧攥了下弟弟的手,看着上面新长出来的一枚白色鳞片,心不受控制地再度下沉。
“没有,师兄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