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了吉时。”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想再问时,老妇人已经不见了。
云听舟抓住了关键词,高台。
他迅速反应过来,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他不用去了,我和张本海去村头的高台那看看,你们继续做嫁衣,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当他要走出门时,被一股很小的力气抓住了衣角,是小七。
罕见的,云听舟脑子卡了一下,他皱着眉看向宋泊礼,嘱咐道:“你照顾小七。”
说完他揉了揉小七的头发,和张本海赶去了村头。
刚接近高台,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激的血腥气。
顿时,他心下一沉。
走上高台后,只见昨天还敞开的帷幕被人紧紧合上,垂在地上的那些布料此刻被浸染成了红色,鲜血从内汩汩向外流。
云听舟深吸一口气,上前猛地将帷幕拉开,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蒋知行整个人被倒吊在高台上,浑身上下被割了不少口子,且排布很乱,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致命伤是脖颈,上边的刀伤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在他身下还有一个木桶,大部分血液都被存储在了里边。
云听舟皱着眉上前,左右看了看,发现那木桶里还有别的东西,是昨天的纯白颜料。
但现在,已全然变红。
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他脑子里成型,或许,人血才是真正的染剂。
他沉着眼眸看向张本海,发现他面色涨红呼吸不畅,整个人扶着木质栏杆,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吓的不轻。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在细细的发着抖。
收到东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死了,另一个还在自己面前,而东西此时也在自己手里,云听舟思索了片刻后,准备放个鱼饵。
他先将口袋里的喜糖拿出来,放在高台的空地上,而后拿了一旁的刷子提着一桶没有被血浸染的颜料去画凤凰。
“张本海。”
云听舟站在蒋知行尸体后边,右手握着刷子,没有回头像是随意地说:“我没结过婚,凤凰应该怎么画?”
两人相隔不远,听到声音后张本海直起腰看向云听舟,却是先和死去的人打了个照面,他又打了个哆嗦,颤着声音说:“我...见过,我会。”
他说着向前走,在路过那路中央的喜糖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了云听舟旁边。
张本海看他起了形,手放在下巴处,边想边说:“是一只垂首的凤凰,双翅开展,尾部的羽毛有六个,在背部有蒲公英样式的花纹。”
云听舟画画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真结过婚。”
“我们迎家村是一户成婚,户户帮衬,我即便没有成过婚,耳濡目染也该会了。”周本海笑了笑,说着就要拿着另一个画刷帮忙。
云听舟瞥了他一眼,手腕一动,将颜料溅了他一身,藏青色的衣袍突然被白色点缀,看着没有之前舒服。
“抱歉。”云听舟立马转身看张本海,好心体贴的说:“我看你晕血,不如去栏杆那帮我看着那两颗喜糖吧,这我一个人就行。”
打发走人之后,他也不再犹豫,手下生风,快速勾勒出一个轮廓。
作为一个常年在屋里直播,日夜颠倒的主播,时常会觉得无聊,他便也学了些感兴趣的,绘画也学了些,这倒刚好帮了他一个大忙。
没有旁的人打扰他,他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在夜色降临时将大体画了出来,只剩下了些细节。
从帷幕里出来时,那装满颜料的桶全都变成了红色,蒋知行的身体也早也变得干瘪,鲜血流尽了,也没了人形。
云听舟抬头看向不远处,张本海还坐在栏杆处,弓着背。
他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空白处,喜糖少了一个。
将仅剩的一颗装进口袋,他走近弓着背的人,喊了声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由得晃了晃张本海的身体。
几秒后,张本海浑身抽搐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问道:“我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着了。”
云听舟看了他两眼后,带着人回了客栈。
刚到门口就发现了异常,虽是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厅里还有未缝制完的嫁衣,但却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走进屋内,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难道...
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