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什么声音?”
朱大成连滚带爬的从柜台上下来,咽了咽口水,往离自己最近的人身后躲了躲。
离他最近的人是云听舟。
感觉到他抓住自己背后的衣服,云听舟整个人浑身僵硬,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一步,“婆婆,这楼上能住人吗?”
“能。”老妇人抬头撇了他一眼,拖着语调用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说道:“只是房间比较少,你们这几个人...”
说着她一顿,用浑浊的双眼在每个人身上逡视一番后,补充道“最好两人一间房,夜里寒气重不要随意出了这院子,不然...可是会瞧见鬼的。”
等说完这些话之后老妇人便拄着拐杖从屋里离开了,只在柜台上留下了五把钥匙。
“你们...刚刚听见了吗?”学生头女生脸色煞白,紧张兮兮地轻声开口,“鬼新郎副本...”
“我们这是进了什么恐怖游戏吗?”
“或许是。”云听舟抿了抿嘴唇,上前从五把钥匙里随意拿出一把放在眼前,观察片刻后他转过身,“休息吧。”
他话音一落,方才还怔愣在原地的人顿时都有了反应,乱作一团上前去抢钥匙,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隔着人群和他对望。
云听舟顿了几秒收回视线,不作停留径直上了二楼最里间。
“嘎吱——”
房门被他从外推开,落了不少灰尘,进了屋内点亮了烛火后,他先是把能打开的柜子全开了一遍,又蹲下身看床底,确认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坐在桌前,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不过多时,屋外便传来了吵闹的话语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声,应该是楼下的几人分好了屋子,现在都准备回屋。
云听舟将手撑在桌上,无意识地摩挲桌边。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他头也不抬的淡声问道:“怎么是你?”
宋泊礼弯了弯眼睛,笑着回应,“你我不是成了亲?我要是不和你一个屋子,岂不是不守夫道。”
云听舟不知道怎么回他这番话,只好起身绕过他兀自躺在床上,将被褥盖过头顶,隔绝了那带着探寻的视线。
眼前被一片黑暗覆盖,莫名的安全感向云听舟袭来,他整个人极为放松的平躺着,慢慢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平稳。
宋泊礼则看着远处鼓起来的小山丘,收敛了眼底的笑意,他的眼睛像一把利刃一般扫过屋里所有角落,而后轻声来到窗前,手轻轻一推将窗开了一条细缝。
做完一系列事情后,他侧躺在床上面朝另一张床上的身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客栈所有的烛火具已熄灭,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二楼最里边的房子里,两道有规律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靠近门那边的床上云听舟拉下脸上的被子,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绕过宋泊礼从窗户缝朝外看,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
冰冷的街道本空无一人,红色的枫叶从窗口飘过遮住一阵视线后,道路正中间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
云听舟将窗户完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阴风让他无端打了个寒颤,他以轿子为中心向四周眺望,确认没有人后,转身从房间内离开。
大约是凌晨一两点,客栈静悄悄的,他戴了一个帽子,将自己的半张脸埋在领子里,双手抄兜朝正前方走去。
沿路都是破败的古式建筑,蜘蛛网结在上边,千篇一律。
杂草枯黄,风一吹就顺边倒。
云听舟边走边记位置,等到他将周边的建筑差不多记全后,还是没有遇见那顶红色的轿子,于是就顺势停了下来。
“滴答...滴答...”
水滴声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他一转身看见了那顶红色轿子。
有四个穿着红色衣袍的人抬着轿子,脸上带着面具动作整齐划一,一步一顿地向前走,他们身前身后皆跟着撒喜糖的人。
轿子旁的喜婆面带笑意,边挥手边高声大喊:“七月初七喜事近,良媒难寻神鬼皆避。”
是迎亲的场面,喜气洋洋,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水声从哪来的?
云听舟站在路旁,稍稍向前接住了一枚喜糖,紧接着的现象便回答了他的疑问。
只见方才还干燥的空气骤然变得湿润,雨水从天而降,愈演愈烈转成瓢泼大雨,不过片刻周遭便泛起了水雾,将眼前的景象全然掩去。
只空余下喜婆未尽的余声。
“七月初七喜事近,良媒难寻鬼神皆避...”
这场雨来的莫名其妙,散的也快,待到欢快的声音消失后,暴雨也猛然消散,一切仿佛如一场幻术,如真如幻难辨真伪。
云听舟还沉浸在大雨里,他伸出手从自己的脸摸到袖口,身上被浇透了,水迹并未随着消失。
这并不是假的。
他眸色一沉,刚想提步跟上去,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拽住,顿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