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衡很快放下杯子,先是抚过他的后背,同时用纸巾擦拭他的脸和身体上的牛奶,沈玉濯虽然没过一会儿就缓和下来,但他还是咳得眼眶发红。
猛地推开荆衡的手,沈玉濯瞪着他凶狠道,“别动我!”他夺过纸巾生着气清理,荆衡站在一旁嗓音低哑,“抱歉。”
沈玉濯指尖一顿,胡乱擦了擦,从吊篮上下来往卧室里走,没走两步又停住,转身看向茶几,短暂纠结后从餐盘中挑出一块面包,命令道,“剩下的你都吃了。”说完就走了。
荆衡有没有吃完沈玉濯不知道,他一口一口咬完面包,将脏了的衣裤脱下来扔进衣篓,又换上了以往黑沉沉的衣服,看起来脸色更坏了。
夏槐想将衣篓带走清洗,被沈玉濯阻止,“你别动,我让他来洗。”
夏槐收回手,出于善心和职责劝道,“少爷,我送去干洗就好了,手洗可能洗不干净。”
沈玉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黑衣服衬得他皮肉很白,瞳孔又极黑,看着格外吓人。
夏槐立刻噤声,低头缩着身子退了出去,正好看到从阳台进来端着餐盘的荆衡,想交代他去哪里洗衣服,忽然察觉背后一阵冷得像针扎的视线,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逗留快步离开了。
荆衡将东西都收拾好放回原位,回到沈玉濯卧室,就看到他把衣柜里许多衣服拽出来扔到地上,乱糟糟地堆成一团。
接着顺理成章地望向他,“脏了,全都洗干净,不许用机洗。”又指向浴室门旁的衣篓,“还有那些,被你弄脏的。”
就他扯出来的衣服,加起来少说有二十件,而且还不都是各种材质面料都有,有些沾水后很难清洗,估计只有浣衣局的宫女能胜任。
沈家的佣人从来没有手洗过,全都是用洗衣机以及送到专门的洗衣店,他这样要求明显就是在刁难人。
荆衡扫过一眼,低声回答,“好。”
沈玉濯等着看他恼怒反抗呢,闻言只觉得是他现在还没去洗,到时候真的累了总会生怨拒绝的。
“请便。”他迈步越过去,拖鞋直接踩在地面衣服上,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余光总有人影在晃,他不经意也带着些好奇地抬起眼,就看到荆衡先是一件一件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搭在手臂,再分门别类地放到洗手间的柜台上,捡完在水池里放水,把他扔在衣篓的睡衣浸泡在里面。
沈玉濯的卧室不存在洗涤剂之类的东西,荆衡走出去想问老吴却没看到,反而是夏槐首先在楼梯上注意到了他。
夏槐走近一些问道,“少爷让你洗衣服了吧。”
荆衡:“嗯,我想找洗涤剂,你知道在哪里吗。”
夏槐瞥了一眼沈玉濯卧室,小声招呼他说:“你跟我过来。”
夏槐带他到一楼的一间屋子,似乎是一个专门的洗衣房,底下被隔开放着几个洗衣机,架子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她说:“你悄悄把衣服带下来在这里洗就好了。”
荆衡好像不是很在意,目光依次划过洗涤剂,回答,“不用了,我拿到楼上去。”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不要被少爷发现就没事……”夏槐还在劝道。沈玉濯人是挺坏的,但他不会纠着一件事不放,当时生了气教训过人也就过去了。
“不要被我发现什么?”身后传来恶魔般的轻语,开着一半的门缓缓移动,夏槐浑身一震,僵硬地转过身去,只见沈玉濯倚靠在门框上,微眯着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