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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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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帝想要逃避这个话题,萧继后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臣侍知道臣侍孕期多有不便,他代臣侍侍奉陛下侍奉得很妥帖。陛下既然对他有意,不如就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恩典,正经赐他一个位分,让他名正言顺地伺候陛下。”

咸安帝仍然一副迟疑的样子。

萧继后继续说了下去,他的面容平和,竟有种出奇的沉静安抚之意,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其实他既然遁入空门,属于任荷菱的前尘往事便与他再不相干,只是他仍旧是陛下的子民,如今若为陛下再入红尘,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福分。”

咸安帝的面容终于一松,那温柔若云的笑容又浮上她的脸颊:“无换,朕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善解人意、出类拔萃的皇后。”

这种为她纳色的行为能得她如此高的赞赏,任荷茗只觉得心里有冰凉的可笑。然而在此之余,也生出一丝同情——任荷茗曾暗自想过,咸安帝后宫的君傧要么是对她极尽讨好之能事的,要么是多少对她有些爱搭不理的。她追寻贤惠的君傧,或许是在追寻她的生父,旧日里那位端庄温和的楚陵王侧君的影子,而不断折磨她的,是幼时她和父亲在楚陵王府都不甚得宠的苦楚,和年少丧父、被迫认自己的小叔为亲父那不能言说的惶惑和疼痛。她需要别人对她无止境的讨好,但她又觉得这种讨好不如那爱搭不理的冰冷来得真实。

或许因为如此,咸安帝欲壑难填,以至于不惜夺来自己的女婿。咸安帝真心喜欢萧继后吗?任荷茗不知道。但占有之欲,一定是有的。她不单要费尽心机将萧继后留在身边,甚至要用任荷菱来再证明一遍,证明萧继后永远都是向着她的。

阴暗的愿望即将得到正大光明的满足,咸安帝说不得有些兴高采烈:“那就封他为正二品君,赐号为…如,如何?”

萧继后笑意温和:“臣侍以为,极好。”

咸安帝忍不住又是一笑。看着她笑得这样快活,任荷茗越发觉得可笑。她如此春风得意,甚至不肯去想,萧继后为何变得如此贤惠温和。但转念一想,又明白,她其实从来不在乎萧继后真正的想法,不在乎萧继后真正的喜乐。她要的就是这份完美的夫贤侍美,谁为这个幻梦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她都只会相信他们是因为爱她所以妥协,所以改变。

而只要有巍巍皇权为她压着,这个幻梦就可以成真。

陆恩君只眼波盈盈地望着咸安帝,显出些冷艳又娇弱的味道来,咸安帝便即刻补充道:“自然,他年纪轻,还是以恩君为三君之首。”

陆恩君这才展颜一笑。

任荷茗只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发现咸安帝那双浮着春水的冰冷眼眸直直钉住了他:“茗儿以为,如何?”

任荷茗含住笑意,起身行礼道:“一切由陛下圣断,儿臣恭贺陛下得如意佳人在侧。”

滟贵人明艳的眼波看过咸安帝,道:“陛下也时常和臣侍夸赞兰陵王妻夫向来是最纯孝的,不知道争不知道抢,眼看着在此事上,他要吃大亏,也不肯向陛下多说半句。”

咸安帝也不傻。她自然知道昆山侯府嫡庶不睦已久,任荷菱得封如君,对任荷茗来说自然是不好的,更何况,就算这出过一次家就算与前尘往事断尽的说法能在明面上糊弄一下,又怎么能堵得住悠悠众口。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说她强占女婿,但更多的人只会怪罪男人,说任荷菱不知廉耻,蓄意勾引自己的婆婆。连带着,和任荷菱同出昆山侯府的任荷茗名誉上也会受损。

咸安帝只是不在乎而已。不在乎任荷茗的名声,也不在乎任荷菱的名声。她想要占有任荷菱,是因为任荷菱让她想起当年的萧继后,她没有容许萧继后嫁与广陵郡王,却容许任荷菱嫁与了阳陵郡王,因为她想试试阳陵郡王是否抵得住皇权的威压,想看看任荷菱是否会回心转意恳求她。只要能强占了任荷菱,验证了她心中的想法,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

她如此肆意地糟践着,只因她是大权独揽天下无人敢忤逆的帝皇。

任荷茗忍不住想起曾经任荷菱腹中那个最最无辜的孩子。也许所有人都有罪,但是那个孩子明明没有。她只是不幸,有一对残忍又无能的母父。

咸安帝看着任荷茗,含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为你做个主。如今你姐姐也正式册立世女了,也都…算成了婚了,这昆山侯府的大房二房,干脆就此分家吧。此次抵御外敌,钰儿也做得很好,其余的赏赐,一例加上三成,如何?”

分家对其他高门来说或许是坏事,对昆山侯府来说却是不错的结局了,任荷茗心中微喜,只端正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如此,咸安帝满意离去,离去时上下打量了滟贵人两眼,干脆以教滟贵人陪她散散步为由将人也带走了。任荷茗看着她走远,叹道:“一上来就册立如君,看来母皇当真是宠爱他。”

萧继后抚一抚腹部,看向窗外炽烈锦绣的夏日景象,淡淡道:“你那兄长确实也有些手段,如今宫中最得宠的,的确是他。”

陆恩君向来心直口快,冷冰冰地道:“他占着个性子像了哥哥的名头,又是更招女人喜爱的身段相貌,我们这位陛下,是演起了老房子着火的戏码,演得正起劲呢。如君原是她的女婿,二嫁之身,再得如此尊贵的封号,且等着罢,前朝后宫不得闹翻了天去。”

萧继后道:“无妨的。前朝借着承禹伯的事儿早就闹起来了,该吵的早就吵完了。陛下不是已有定论了么?”

郦氏母女同登进士本是繁花着锦的荣耀,然而有心之人却翻出了承禹伯郦聚源曾与其庶父有私的传闻来,更加之说郦平澜不是郦聚源的寻常庶女,而是郦聚源与这位庶父私通所生。郦聚源自然是咬死不认,此事在朝堂上早就吵得沸反盈天。

陆恩君冷笑道:“那李斯人发了疯了罢,从前是拿着绳子要勒死自己和离回家的儿子的人,不知怎么转了性子,上奏写出王朝当以人口繁荣昌盛为第一,只要没有婚姻约束,不应禁止任何婚育,不知从哪儿翻出先帝说的‘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来。可是先帝这样说,也不过是纳了个寡夫入宫罢了,哪像陛下,要的可是女婿。”

任荷茗已知先帝调换周氏二子、霸占自己妹夫的内情,但也只能咬牙不说,只是看萧继后神色平淡,忍不住问道:“父后…不难过?”

竟然亲自为任荷菱请封。

萧继后平淡道:“我年岁也渐长,她的心思本就更多在年轻漂亮的君傧身上。与其让她将人藏在檀堂里,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地刺激着,倒不如把人放在后宫里,与其他人一同,等着传诏、等着临幸,日子长了,大家都一个样,我这皇后,也好管束料理。”

说着,他忽然向着任荷茗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再是方才对着咸安帝的温和,而是他从前笑容中有的那种明亮:“更何况,有新人在侧,她才少来烦我,我才能好好养我的孩子。”

任荷茗笑道:“父后是真喜欢孩子。”

萧继后却没有应他的话,转而道:“我听萧氏卫说,钰儿在幽云州中了毒,是广陵郡王去解的?”

陆恩君手上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任荷茗也小心起来,道:“当时情况危急…”

萧继后旋即温和道:“我不是要说你,当时情况危急,我自然知道。”

陆恩君也道:“是呀。本宫听说,当时钰儿中毒昏迷,你背着她走了一天一夜,好些将领和暗卫们都说,你没有武功在身,竟然能背着她走那么远、那么久,可见意志惊人,你对钰儿的情意也惊人。”

任荷茗脸微红,道:“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是没有想那么多…”

萧继后则道:“我明白。只是,还是不要与广陵郡王牵扯过多的好。”

任荷茗即刻道:“儿臣明白。”

广陵郡王罪责未脱之前,萧继后对她的误解恐怕很难消除,任荷茗无意与萧继后辩驳,反正路总要自己走,阳奉阴违,他也不是头一遭。

随即只见萧继后轻抚自己的小腹,面上的神情温柔又坚毅:“这孩子是我的孩子,与旁的都无关。我既然带他来到这世上,就会好好护着他,教养他。将来,我也只希望他自由自在的。”

任荷茗看一眼陆恩君微微动摇的神色,接道:“儿臣与兰陵王也一定好好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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