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裴憬何的房间,长风一早前来能有什么事,秦凌眼眸微转,难不成是那刺客有着落了。秦凌心中起了波澜,脚步不自觉往那处走去,此刻她顾不上那么多,脑海中全是长风急匆匆的身影。
刚来到裴憬何院落前处,门口侍卫已经认识秦凌,秦凌编了个借口便进去了。
来到院中,此处僻静,院中十分幽香,各类花都具备,秦凌慢慢走过去,脚下踩中花瓣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门“嘎吱”地响起,秦凌抬头便撞见了裴憬何与长风二人,她睁大双眼,面上闪过尴尬,手抓住衣角,忽地有些后悔过来,现下被抓了个正着,不知他们发现自己的心思没,心中不断想着应对之策。
长风一出门便看到秦凌,惊讶了一瞬,而后用微妙的眼神看向裴憬何。
裴憬何摆摆手,长风得到示意便退下,只是临走前瞥向秦凌,那眼神似乎暗含敌意。
秦凌越发慌乱,心扑通直跳,她定了定神,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肉里,对面那人依旧站在那儿,眼神毫无温度。秦凌颤巍巍走向前,张张嘴:“相爷,你的伤如何了?”
话刚出口秦凌便觉得生硬,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嗓子却被堵住似的,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裴憬何脸上这才有了表情,他抬眸,竟认真回答秦凌的问题:“无碍,你来做什么?”
秦凌呆住,她强自镇定,那双闪亮的眸子一眨不眨,似乎灌注了极大的热情,“我看长风急匆匆来这儿,怕相爷你有什么事,便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裴憬何幽深的眼睛似能看透什么,对上那双眸子,裴憬何脸色微缓:“你也算是没白来,进来为我磨墨。”
秦凌啊了一声,不知裴憬何打什么算盘,站在原地没动,裴憬何已经转身进屋,丢下一句还不快来。
见他催促,秦凌快步进屋,屋内一股暖香袭来,还是那股檀木香混杂着药香味儿,秦凌四下一看,屋内布局十分简单,但恰到好处,一张卧榻,一扇屏风,墙上挂着山水画。
裴憬何已在桌前坐下,见他确有动笔的架势,秦凌走上前去,挽袖拿起墨条,慢慢磨了起来。
手下不停转着圈,裴憬何已经落笔,秦凌站在一旁,目光不时瞟过去,这是与朝政之事有关,难道是要上书的文章,这笔落之处飘逸豪放,有自己的风骨,果然字如其人,秦凌的视线便又从这字移到了这人脸上,他办公之时十分投入,敛去了平时的杀伐之气,倒像是个俊逸的公子。
秦凌看着裴憬何便看入了神,这葱白小手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秦凌的目光对上那幽深的眸,她才意识过来,赶紧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秦凌耳朵微红,那细长的脖颈裸露在空中,手下的动作愈发快速,裴憬何的眼底晕开波澜,隐含笑意,接着勾起唇角。
这公文便已完成,裴憬何慢慢整理桌面。
秦凌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心中却想起了适才长风来找裴憬何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当面揭穿自己,可长风临走时的眼神绝非善意,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秦凌抬眸,长风找完裴憬何,裴憬何便开始写公文,莫不是与那件事情有关。
秦凌略一思索便开了口:“相爷,那日刺客之事查得如何了,有揪出此人吗?”
裴憬何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减慢,依旧慢慢折叠好公文,轻声道:“此人似是长了翅膀,上京城密布罗网,却不见他半点影子,依凌儿所见,他会躲在何处?”
秦凌心中忐忑,那夜听见裴憬何与长风说的话,秦府、顾府……,他方才的话是在试探自己。
秦凌微微笑:“相爷权高位重,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如何会知道?不过,要想知道他人在哪里,还是亲手抓到为好,我们这般猜测,不仅不能抓到人,冤枉了人倒是不好。”
裴憬何有规律地敲击着桌子,听见秦凌的话,抬起头来,只见秦凌神色认真,倒真怕他冤枉了人一般,她也实在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