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从玉冷斥:“强喂我秘药,逼我和你交|欢,我也算你口中的夫君吗,难道不是什么床上的玩意儿,随意上着玩玩?”
他神色冷硬像是深冬结出的冰碴儿,但声音却微微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模糊。
“不,从玉,你我两情相悦……”闻浔因服软,放低了姿态,要从陈从玉这里求些怜惜,却不料戏才摆了半台,对面的角儿却撂挑子不干了。
陈从玉见他故作旧态,酸涩和愤怒涌上心头,他不留情面地打断:“谁同你两情相悦,与我约定偕老的不是你闻浔因,是文寻!”
闻浔因抬眼惊诧,手忙脚乱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文寻啊,我,我知道了,你是怪我对你隐瞒身份,我错了,你……”
“我不在意你究竟是谁。”陈从玉摇摇头,眼底微红,像是失望难过到了极点:“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朝廷的某个官员,去幽州要干什么,我也不在意你其实会武功,我却误以为不会,为你挡箭自废一手。”他摸着闻浔因,似是不认得眼前这张脸,声音带着哽咽。
“我在意的是你肆意给沈赋下毒,要害他性命,仅仅因为他喜欢我。我在意从前你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在我不顺从你意愿时,便给我下药强行……和我交|合。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偶尔在言语上针对沈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不顾我,不体恤我甚至连伤都没有好。闻浔因……你这样对我吗?”
“沈赋!沈赋!说这么多你还是为了沈赋,他在我面前那样对你,我爱你啊,我难道要忍让着理解他吗?”闻浔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真的为沈赋呵斥自己。
陈从玉仰起头,脖颈上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吻痕,他低头突然变得冷静:“好,那我问你,那日我们在花汀郊外遭遇白羚带来的埋伏时,沈赋突然向刀尖跌去。这是不是你做的?”
对面那张泫然欲泣的脸顿时一僵,像是突然坏掉的木偶面具,滑稽又可怖。
陈从玉看见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只是疑心,说出来试探闻浔因的态度,没想到是真的。
“不,不是这样的。”闻浔因攥住陈从玉的手想解释,看见他冷淡的表情,他眼睛一眯:“你从那时就怀疑我?”
陈从玉突然一笑,推开他要走。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闻浔因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低哑又疯狂。
他紧紧拉着陈从玉的手,不让他离开:“你爱的只是文寻,爱他对你温柔总是听你的话,爱他可爱爱他天真,等到他换了一副面貌,你就全然将他弃之脑后,你根本不爱我。”他下了结论。
“我隐藏身份,你何尝不是,你是夜敕白练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哭了,连声质问后又迅速软下来:“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陈从玉没有多说,只是低头,双手捧着对面人的脸,眼泪珍珠一样落下来滴在闻浔因脸上,和他的泪混在一起:“我不爱你吗?”他问。
他的左手放在闻浔因的右脸边,左手手指无力地蜷缩着贴在他的脸上,全然不像右手五指张开拢着脸。闻浔因突然说不出话,嘴唇嗫喏几下闭上。
他不再说话,陈从玉失望地看他一眼,推开往外走。
后面的人膝行过来抱住他的腰:“别走,我求求你,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做白练的时候救过我啊,你不记得了?”
“什么白练?你在说什么?”陈从玉不耐,他推着闻浔因的手说道:“放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闻浔因也一下子愣住了:“你不是白练吗?你是你就是啊,我不会认错的。”
当年白练的身形声音还有身上的香气都被他牢牢记在脑海里,虽然时隔多年可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够了。”陈从玉冷声,右手掐住闻浔因的脖子:“现在放开,不管你是认错人也好还是什么,我都不想再陪你玩了,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闻浔因却像听不懂人话,献祭一把挺着脖子痛苦万分:“你是想杀我吗?”
陈从玉不语,手上陡然加了力道,闻浔因颈侧血管暴起,眼前开始一阵阵犯晕发黑,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他的说的艰难,但还是执拗地对着陈从玉说:“你想……杀我,你……真的想杀我。”
他竟然能流这么多泪,顺着脸颊落到陈从玉手背上,几乎要灼伤他。面对陈从玉他总有很多泪,或做作或感动,可这次如此心痛如此哀悲。
从前如何相好,如今真的要刀剑相向。
把人掐的半晕,倒在地上,闻浔因用尽力气看着不远处的声音,看着他的脚步坚定果决,他几乎要窒息过去,心好像被人紧紧握住一样。
突然,前面的人影停下来,闻浔因再次重燃希望,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用力爬起来跌跌撞撞走着喊:“从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
他的声音停了,陈从玉停下来,摘下右手上的那枚玉戒,对着光看到那个“浔”字,倏地一笑,把戒指放在柜子上,再次头也不会的走了。
“从玉!我不许你走!陈从玉!”闻浔因绝望大喊,可惜换不来对方的回头。